“所以,夫人啊,你应该说,若是公主闹大,甚至到了不能收场的地步,咱们那个时候再出手倒也来得及。”
姜榆半信半疑,到底不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且自家女儿送来的信上,公主都是个乖巧的性子啊。
直到接风宴这一日,姜榆看着容玉身着红衣,束着高马尾走来,恍惚间,竟觉得见到了自己阿姐。
姜桐离开家里的时候便是如此打扮,手中握着一杆银枪,骑着踏雪,再也不曾回来,像是去往了一条不归路。
容玉过去给长辈行礼,然后就被请上了主位,容玉也不推脱,径直坐在了上首。
温知渝悄悄在离着不远的角落坐下。
“人可来齐了?”容玉一眼扫过去,座位倒是都坐满了,这些人不管心中是如何想的,这一面,倒是都来见了。
“本宫得陛下赐封江淮为封地,往后,这江淮,便归了我容玉了。”
不是大胤的公主,而是容玉,这话太过霸道了,温知渝瞧的分明,下面有克制不住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来此,先瞧的不过是这公主到底是个软柿子,还是个厉害人物,却不想,容玉一点铺垫都不曾给,便迎面而上了。
“公主殿下初来乍到,对江淮的情况不甚了解,难道就要先做这江淮的主吗?”说话的人,便是那位知州了。
“知州大人说的不错,既是我的封地,自是要我做主的,大人有意见?”
“下官是有意见,敢问殿下可知如何做一个父母官,可知江淮如今人丁多少,存粮多少,多少兵丁,各种税是多少?”
那知州显然是有备而来,容玉也曾问过温知渝这些,需不需要提前背一下,然后一鸣惊人。
温知渝倒是干脆,让容玉别浪费时间。
“我不是来当父母官的,周大人,若这些都要我知晓,难道也要我来做这个知州吗?”
周崇脸色难看,他还以为这位公主当真有些能耐,这些消息,他早先就知道有人将这些消息传了出去。
周崇是看在自己老师的面子上,才打算演一场戏,本以为双方心知肚明,却没想到 竟是这样的结果。
莫非,这个公主虽是老师的后人,却是个草包。
“我不需要知道那些,我只需要知道,这江淮地方的官员做的如何。”容玉坐在那里,看着站在那里,神色难看的周崇。
“周大人既是父母官,便应该明白,只要官员是个好的,百姓不被层层剥削压榨,便会好过许多。”
“本官自然知道,殿下是觉得,本官做的不够好吗?”
“周大人,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毕竟你是我外祖的学生,清正廉明,的确是个好官,可周大人,您便是太过耿直了,所以才会有人和您玩灯下黑那一套啊。”
周崇一惊“殿下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在座的各位一件事。”
容玉这时候才起身“父皇不喜江淮的官员百姓,却不代表父皇弃了江淮,江淮也是大胤的国土,所以,吏部送往江淮的官员,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若是能在江淮做个细作,掩人耳目,让江淮的百姓更难过一些,官员更不得志一些,将消息秘密送往京城,便可升官。”
容玉说完,看着周崇“敢问知州大人,从江淮升官的有多少人?”
周崇不答,神色却是极难看的。
“这,便是我送与各位的第一份大礼。”
周崇看着容玉,终于缓缓弯下腰行礼“微臣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