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去过的,年纪大了之后便被送回了京城,爹娘觉得,京城说亲事也容易一些,对江淮,的确不曾有什么记忆了。”
“我们渝州离着江淮最近,民风倒和江淮差不多,若是温姑娘不嫌弃,不如我和您说说吧。”
温知渝有些迟疑的看着他,半晌才微微点头“也好,劳烦了。”
“谈不上,我这个人啊,平日就有些聒噪,他们都嫌弃我,有人说话,也是好事,反正,就当给姑娘解个闷了。”
万承平说完之后,看着温知渝,哼哧了好一会儿,最后几乎是咬牙问出这话来的“温二姑娘,您,可曾婚配啊?”
坐在车前的招月不悦的拧起眉,这话,她分明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为何还要问姑娘一遍,且那时候,她也事无巨细的和姑娘说过了。
“嗯,已经定亲了,未婚夫是京官,侯府世子,若非祖母病重,本该今年就成亲的。”温知渝说起这话,难得有些悲戚的模样。
万承平听了,面色立时就难看起来了,看着温知渝的眼神满是遗憾,温知渝没有瞧见。
“公子,您现在就说吧。”
万承平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温知渝,然后恼怒的瞪了身后人一眼,才扭头和温知渝说话,万承平的确话痨,一句话,来来回回能说个好几日。
招月忧心忡忡的看着,一时之间,也不知姑娘到底是什么打算,只能将姑娘盯紧些,莫要被哄骗了才好。
如此过了五日,温知渝和万承平偶尔也会说几句私事了,只是温知渝,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偶尔给个笑意,也是稍纵即逝,且大多数时候,都在马车上,晚间的时候,他们会找附近县城留宿,他们两拨人也从来不住在一家。
元擎宇问过两次,容玉都找了理由,说是名声不好,虽然只是住一个客栈,但总归是不好的,容玉说这话的时候,难得的严肃,好似平日和那少年郎打得火热的不是自己一样。
容玉和元家小公子相处的倒是不错,知晓他是幼子,上面的兄长已经成亲了,所以他的婚事,父母并不打算过多干涉,只说他喜欢就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温知渝也听到了,容玉嘻嘻哈哈的应付了过去,然后才说自己累了,回去马车里休息了。
温知渝看着钻进来的容玉,容玉脸上收敛了笑意,坐在马车里长出一口气。
“如何,公主,有趣吗?”
容玉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不有趣吗?”
“是有些意思,不过,明日,就该到渝州了吧,我们没时间去玩了,更何况。”温知渝揉了揉心口,一副为难的样子。
“公主殿下,您倒是不用担心,反正也没人盯着您,我可不一样,京中那位可有人盯着我呢,且醋味还不小,不知如今是给我记下了几笔账呢。”
然后也不和她说,只等到见面了,才会一笔笔的讨了回去,遇上温知渝的事情,萧霁的心眼,大概只有针尖那么大。
容玉活动了一下肩膀“也好,反正我也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再如此下去,我这公主的名声怕是在江淮也好不成了。”
“也是。”
渝州,元擎宇看着容玉他们要去找客栈,急忙拦住“大姑娘,既来了渝州,自不能让您去住客栈了,我家中有客房,若姑娘不嫌弃。”
容玉一摆手“不必,元公子,若是如此,那我就不必去见了,我容玉,倒也不是那么没脸没皮。”
容玉这话说的太重了,元擎宇急的白了脸,慌忙摆手“既如此,那住我家客栈可以吗?”
容玉缓和了神色“那就多谢了。”
温知渝扶着招月下车的时候,万承平上前了两步“二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家中可备一桌洗尘宴,谢过二位姑娘。”
温知渝犹豫的去看容玉“此事,我不好做主,看姐姐的意思吧。”
容玉点头“可以啊。”
傍晚时候,容玉和温知渝去赴宴,这客栈就是元家的,元擎宇便将洗尘宴放在了客栈中。
进去了包厢之中,却只看到了元擎宇和万承平,容玉悄悄拽了一下温知渝,示意温知渝躲在自己身后,温知渝倒也不推脱,转而就躲在了容玉身后。
“元公子,这是何意?”
元擎宇看着容玉“其实,我还是挺喜欢您的,只可惜,咱们到底是殊途,公主殿下。”
原本两个翩然的少年郎,前一日还在羞笑,今日坐在那里,便满脸都是杀意。
容玉拉着温知渝过去坐下,然后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其实,若不是来杀我的,这一路上,倒也算有趣,我也不是不能留下你们逗个趣。”
“可惜了,接下来这几日,又要无趣了。”
温知渝捧着茶喝着,见着对面两人变了脸色,指着桌子上的杯子“可以是试一试,摔杯为号,可有二位想见的人来?”
万承平二话不说摔了杯子,可外面却没一点声音,更没有人来。
“我们二人如今悬赏的价格,的确让人心动,我与殿下也要感谢二位,帮我们扫去了那些障碍,无数个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杀手,和放在眼前,早已有了防备的杀手,我想,后一种,让人放心一些。”
容玉出现在元擎宇身后的时候,身边站着赤影,两人手中的利刃抵在他们的脖颈上。
“你们的主子的确是聪明人,比起明刀暗箭,这美人刀,温柔刀,的确最让人难以防备,只可惜了,你们选错了人,我容玉,也不是没有做过这美人刀。”
元擎宇死不瞑目,两人从脖子中流出的血,染红了地面,容玉面无表情的跨过他的尸体。
“他选错人了,崔元思少时可不是这性子。”
温知渝转身开门离去,“若当真是崔大人呢?”
“挡我路者,自是都杀得。”
这美人刀,若要杀的人不心动,便生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