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走出院子,皇城司的人已经从京城回来了“不必和我说,直接告知陛下就好。”
萧霁回身看了一眼自己的院子,难得有些怄气的心思,是,阿姐现在的确是不曾欺骗他,她只是不说话,只沉默以对。
不说大理寺,只说皇城司,萧霁见多了那些在他面前嘴硬的人,可没有几个人的嘴,是大理寺和皇城司撬开的。
可那些手段,萧霁深吸一口气,哪一样都不能往他家阿姐身上落啊,罢了,等着吧,如今已经是他从前的可念不可求了。
直到萧霁的身影走出院落,招月走进来,才发现温知渝手中的茶水已经溢出来了,虽然不烫,但那茶水还温热,温知渝的手背落上了一层薄红。
“姑娘,您没事吧,这是在做什么?”招月急急忙忙拿着帕子来擦“姑娘可别烫伤了自己。”
“没事,茶水都已经凉了。”
温知渝看着招月“招月,你算是,最熟悉我和阿霁的人了,我问你一件事,你如实作答。”
“姑娘您说。”
招月的身份自是不一般,当初温知渝“身死”,也只有她和少爷能念起当初的姑娘了。
“你觉得,我对阿霁可有男女之情?”
招月这个时候当真是无言以对,如几年前初见温知渝的时候,看上去无措,茫然又发怯。
“姑娘你这话,让我如何回答啊?姑娘心中如何想,我如何知道。”
招月擦干净了桌子,便要去给温知渝换茶,温知渝捂住额头,一副头疼的样子“就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啊。”
说不动心是假的,可要说她情根深种,她自己也不信。
萧霁的感情坦荡又赤诚,可温知渝,温知渝端着凉透的茶水喝了,如今那些感情,真真假假,她对萧霁如何,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很久之后,温知渝才终于承认,人人都说萧霁是那杀人如麻的阴戾之人,可唯独于情感一道,温知渝自己才是那心狠之人。
“姑娘。”招月匆匆进来“有人来了,说是二公主身边的,来请姑娘过去。”
招月有些意外,却也不怎么担心,如今丹河行宫之内到处都是陛下的亲卫,也不许人随意走动,既如此,他们家姑娘自是有理由不过去的。
“二公主,这个时候来寻我去见她?”
“公主,咱们这个时候可不能去见啊。”招月如今对这些事也敏感了不少,知道如今这个时候去见二公主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温知渝自然知晓,“回了吧,就说萧霁吩咐过,我们不能随意走动。”
这位二公主,说到底也是谢家的姑娘,如今谢家和三皇子在陛下那惹的龙颜不悦,谁还记得这位二公主啊。
容黛也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小公主,没什么坏心眼,就连以势压人做的都不够漂亮,可现在,无论容黛是什么想法,她都不能去惹什么麻烦。
温知渝看着窗外,丹河行宫前几日倒是艳阳高照,倒是今日不同,阴云密布,风雨欲来。
真不是个好兆头。
容黛坐在椅子上,拧着眉头,看到匆匆回来的嬷嬷“如何?她来了吗?”
那嬷嬷摇头“那院子也被人盯着呢,说是也不能走动。”
容黛看着门外的天空,一日之间,不只是皇兄,就连外祖一家都联系不上了,容黛这才发现,自己多无用,父皇不曾软禁她,可她现在却依旧寸步难行。
“给我换衣服,我要去见见皇姐。”
“公主殿下。”
人人皆知,大公主和二公主向来是不对付的,这个时候去见大公主,还不知要怎么受委屈呢。
“无事,如今除了皇姐那里,我也没其他的法子了,我必须去见皇姐。”
容黛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摘了头饰,往容玉那边去了。
她从前便一直不喜这位大公主,比她更为骄纵,也更为肆意妄为,自然,也更得父皇偏爱,即便是她的皇姐又如何?总是要压着她一头的。
可现在,容玉为救父皇重伤,她却被所有人拒之门外。
容玉捧着茶杯,“二公主来了?”
“是,大公主,我们需要回绝吗?”
容玉看着她笑“难得本宫这位妹妹屈尊降贵来见我,为何要回绝?自是要见的。”
容黛走进来,看着靠在床头的容玉,弯腰行礼“听闻皇姐受伤,如今可好安好?”
容玉在容黛进来之前便得了消息,萧霁如今已经去见父皇了,想来皇城司已经给出结果了,这个时候,她见见自己这位皇妹倒也无妨。
“想不到有朝一日,你也会来担心我,二公主放心,死不了。”
容黛站在容玉床边,两人各怀心思,到底是容黛先按耐不住了“不知皇姐受伤,是为何故?何人所伤?”
容玉看着容黛,然后浅浅笑了起来“容黛,你是不是联系不上容辰了?”
“你果然知道,此事和我皇兄有关?”容黛惊慌失措的看着容玉,容玉朝着容黛招招手。
容黛犹疑的上前一步,到底是对皇兄的担忧占了上风,容玉伸出手,摸上了容黛的脸颊,一寸寸的摸下来,然后捏住了她的下颌,容玉用了些力气,若是在平日,容黛早就跳起来了,可如今,容黛只能忍下这“屈辱”。
“皇后娘娘对皇妹到底是不上心,怎么连此等大事都不曾告知呢?还让皇妹也来了这行宫,怎么,是特意来平息父皇怒火的吗?”
“皇姐这是何意?”
容黛眼中已经有了不明显的惊惧,容玉的手指捏的她生疼,可容黛却不敢挣脱,她从前一向看不上容玉,父皇让容玉入朝为官的时候,她心中的阴暗心思更是不少。
“容黛,女人果真是可怜,哪怕身为公主也是如此。”
容玉松开手,语气突然温和了许多“回去吧,容黛,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二公主。”
因为是个公主,所以父皇不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