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哭,一面骂,又朝着厅内的汉白玉大柱子上撞去,男人见状,更是嚣张起来:“今日你们若是不将我女娃还给我,我们母子就死在你们府上。”
刁民难缠,母子两个乱作一团,这幅丑态,与陆府这雕廊画栋的客厅格格不入。李兰春忙指挥着仆妇小厮按住母子两个,正在混乱中,王凤仪、夏蕴、五姑娘、六姑娘等人闻讯来了大厅。
众人一见这对粗陋的母子,俱是一惊。
王凤仪走在最前头,见了那对母子后,转头看向身后的几人,蹙着眉头,嘟囔了句:“怎会是这样的。”
做的容貌,水凝的性情,钟灵毓秀的小姑娘,生父竟是这般粗陋不堪。
谁能不奇?
见又有贵人进来,那撒泼的母子两个终于安定了下来。
王凤仪领头,带着几人缓缓入内,大家在椅子上坐定,瞥着那粗鄙的母子两个,脸上俱是惊诧万分。
面对众人,李兰春瞥了眼闷坐在一旁的秦晓柠,她再次清了清嗓子,朝着几人解释道:“这人就是个无赖,不过是想讹些钱财而已。”
那男人一听这话,立马扯着嗓子反驳道:“俺们虽穷,但可不是要卖了女儿换钱的,俺就是这女娃的亲爹,今日非要领女儿回去不可,你们给俺多少钱,都不行。”
李兰春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审问男人。
“阿柠的生母好歹是官宦人家的女人,虽然满门获罪,但我听说她也是在高门里服役,后来又蒙赦了的,她又怎会嫁给你这样的糙人。”
是呀,这说不通。
那男人闻言,扯着嗓子回道:“姜媛虽是官宦人家的女人,却是个不守妇德的,她在高门里勾引人家主君,这才被赶了出来,走投无路下,被俺收留,做了婆娘,俺对她有救命之恩,这婆娘却不安分,嫁给俺后,又与别的野汉子勾搭,俺气不过,打了她一顿,她便偷走了家中所有银钱,抱着女儿跑了。”
不待这男人絮絮说完,秦晓柠喝止他道:“你给我住嘴,不准你侮辱我娘。”
她娘绝非这男人口中所说的那等人,当年她为了养活自己,一直靠做绣工,或是给大户人家洗衣裳来辛苦赚钱,她娘是个勤勤恳恳又善良本分的人。
当年她们住在乡下,街坊邻里,没有不赞她娘人品的。
听男人这般贬损自己的生母,秦晓柠气得脸色煞白,单薄的双肩如风中的树叶,不停地颤抖。
男人满脸通红的与秦晓柠争辩道:“你娘就是这样的人,你这不肖女,竟还护着她。”
六姑娘见状,上前护住秦晓柠,指着那男人道:“你少在这里撒狗血,当我陆家是好欺负的吗?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来胡乱攀咬的,你到底是想讹钱?还是想诋毁我秦姐姐名声?”
男人又是一跳三尺高:“俺说了,不图钱,更没人指使,俺就是想认回闺女,你们要是不给,俺就去衙门里告。”
说着,转身就要走,李兰春忙命小厮将人给拦下。
不知晓这无赖的来历,若是任他闹到衙门里,对陆家倒是没什么,却是对秦晓柠不利。
在秦晓柠回来前,李兰春已经审过。这男人手里有与姜媛的婚书,又知晓姜媛的细情,若是告到衙门里,十有八九会判秦晓柠是他女儿。当然,以陆家的势力,官衙定是会向着公府的,只是官衙便是不逼着陆家将人交出去,陆家虽能留住人,但任凭这无赖出去将事情闹大,也是对秦晓柠名声不好。
有这样无赖的父亲,对谁来说,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