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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是秋天的最后一个节气,有赏菊饮酒,吃柿子,吃鸭子,吃牛肉的习俗。
江寒砚按照独孤昭月的所说,通知完王将领,再回来之时,就见凉亭上,漂浮着阵阵白腾腾的热气。
沸腾的牛肉火锅,外酥里嫩的烤鸭,散发着清香,火红的柿子。
江寒砚走近了才发现,他们正一直等着他。
他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入座,想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独孤昭月面上带笑,道:“人都齐了,大家动筷吧。”
李修缘看着面前的饭菜,脸色很奇怪。
独孤昭月见他不动,便道:“怎么了?吃啊。”
李修缘愣了一下,道:“吃........................啥?”
还是萧山潼清了清嗓子,道:“这一桌子菜都是荤腥,只有这柿子,修缘能碰。”
独孤昭月恍然大悟,她捂嘴一笑,道:“哎呀,实在对不住,这些天脑袋里一片混沌,考虑不周。”
很快,就有婢女上来,撤走了李修缘面前的荤菜,摆上了精致可口的素菜。
李修缘赶路辛苦,本就饥肠辘辘了,因此也没有客气,将面前的炒青菜送进了嘴里。
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事,江寒砚本以为独孤昭月会愁容满面,可低头一瞥,只见独孤昭月嘴角带笑,正温柔地望着他们。
还记得之前,落冥渊未曾复国,还是残党,萧山潼都还未曾出现之时。
每年的霜降,江寒砚,独孤昭月,独孤青萝都会围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虽然江寒砚只是她们姐妹俩身边的暗卫,他自己也清楚这点,一直以来不敢僭越,但她们虽没有明说,却一直将他视为朋友,家人。
那道五香烤鸭,那锅香菜牛肉,一直以来是独孤青萝最爱吃的菜,可如今菜的味道未曾改变分毫,但她却再也吃不到了。
萧山潼给独孤昭月夹了一只鸭腿,道:“你怎么都不吃,光看着我们笑做甚?”
独孤昭月笑道:“我想记住你们现在的样子,这样就算以后,此等光景不再,我心中也有所忆。”
萧山潼只觉得心中泛起酸楚,道:“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可如今,乱世动荡不安,局势变化多端。
其实萧山潼对自己说的话,心中也没有底,其他人也明白,这不过是安慰当下的善意谎言。
江寒砚从怀中拿出一块,用布郑重包好的手镯,双手递给了她。
独孤昭月接过手,好奇道:“这是什么?”
江寒砚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她的反应,道:“我上次见你,本想将这木镯放在青萝的棺中,可最后关头又拿了回来,便知道你舍不得,所以将被分为两半的木镯拿去修好了。
当打开布包,看见那完整手镯之时,独孤昭月面上笑容渐渐消失。
江寒砚一下变得手足无措,颤声问道:“你不喜欢吗?我.............................我................................”
那木镯的修整,一看就花了很大的功夫,表面光滑平整,丝毫看不出来任何痕迹,新如当年。
如今捧着这木镯,又叫她怎么不睹物思念人?
想起独孤青萝生前的音容笑貌,独孤昭月只觉得心里被生生剜了一块肉,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当初美好的点点滴滴,如今都成了,刺向心头的刑具。
萧山潼,李修缘发现了她的异常,关切地朝她看了过来。
“你怎么了?”
“你没事吧?”
江寒砚自责地恨不得当场抽自己一巴掌,他慌乱之下,刚想说些什么,却感觉手背一暖,低头一看,只见独孤昭月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美目中泪光流转。
“寒砚,谢谢你。”
萧山潼只感觉身旁一股热浪袭来,他还以为是火锅撒了,可火锅分明还好端端的放在桌上。
转头一看,就见江寒砚整张脸都红了,那抹桃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直延伸到耳根,脖颈。
萧山潼眼睛都瞪大了,也不知是不是幻觉,他只觉得江寒砚头顶上,竟然都冒出了阵阵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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