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说过与你长相思守,也从未说过为你等候。
出生入死,同济共舟。
是情是义不可捉摸。
只有那挥之不去的悲痛,和无期的等候。
才是他唯一许下的承诺。
仗剑天涯,走遍天下。
声名远扬,鲜衣怒马。
纵横无垠天下,躲不过命运的惩罚。
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有他的江湖蜿蜒如画。
江湖险恶,命运如锁。
飞蛾扑火,无缘无果。
泪眼中沉默,时光如梭。
他的一切都不可捉摸,仿佛没来过。
只剩那手心的余热。
以往的悲欢离合,都成了我心头永远打不开的枷锁。
但因为这世上还有你的存在,让我对这糟糕的人生有了期待。
原本温馨婉转的小曲,因木锋寒带来的阴影,让萧山潼都不敢直视于它。
这曲中的每一个字,都在时刻提醒着萧山潼,以往那生不如死的日子。
江寒砚和乌金鸣站在原地,盯着信纸看了好一阵,可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江寒砚沉默了一阵,道:“这怎么看就是首普通的小曲。”
乌金鸣眯着眼睛,也看不出其他讯息,道:“姑娘家心思细腻些,这是萧山潼母亲木云天所创,同为女子,说不准女王陛下能看懂里面暗藏的玄机。”
江寒砚双手捧着信纸,恭恭敬敬将它送到了独孤昭月手中。
独孤昭月低头看着信纸,过了好一阵,最后长长叹出一口气,道:“这词中描叙的,不过是一个女子被命运捉弄,与相爱之人分开,被困在一个痛苦的地方。她自知无法抵抗命运,只能无奈地吞下这苦果。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在脑中回想着,昔日与相爱之人在一起的日子,虽然那时一同见证了江湖的险恶,但只要跟相爱之人在一起,便觉得幸福快乐。”
独孤昭月站起身,拿着信纸朝萧山潼走来,道:“这里面的他,指的是你的父亲,’我‘,自然指的是你的母亲。但你看,这最后还有个’你‘。这个你,就是指萧山潼。”
萧山潼闻言,强忍着木锋寒带来的过往阴影,犹豫地看向了信纸。
看向词曲末端那句话的一瞬间,仿佛有阵温柔又明朗的慈爱女声,传入了萧山潼的耳畔。
“孩子,因为这世上还有你的存在,让娘对这糟糕的人生有了期待。”
母亲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若她还在,看到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肯定会十分心疼。
萧山潼心中悲伤的浪潮波涛汹涌,他清楚往事暗沉已不可追,只无比落寞道:“好像见母亲一面啊。”
乌金鸣也是个孤儿,落冥渊国亡战乱中,他与父母走散,后来在乞丐窝长大,自此从未见过双亲。
他在萧山潼身上看到了自己影子,鼻子不自觉开始发酸,便低头抱拳道:“既然东西都带到,那在下便不叨扰了。女王陛下,在下告辞。”
独孤昭月“噢”了一声,道:“寒砚,送客。”
乌金鸣眼眶发红,脚步匆匆地朝外走去,他似乎不想让旁人看见自己落泪的样子,便道:“多谢好意,你留步吧。来了这么多回,我也认识路了,能自己出去。”
看完这些,萧山潼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想大声呐喊,可却喉中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碧血剑谱这样的绝世武功,不是他想要的。
独孤昭月给的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亦不是他想要的。
这一辈子,他只想做只闲云野鹤,游遍天下美景,不理会世事喧嚣,与家人挚友相伴一生,逍遥人间。
这明明是个很简单的愿望,但在这乱世,却是最为离谱的奢求。
乌金鸣忽然在门口站定,回过头望着萧山潼,道:“你父亲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
他扶着门框,顿了顿,道:“他说,若冥渊女王同意的话,你便放下一切,去追寻你心之所向的生活吧。人的一生很短,不管怎样,你父亲都希望你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