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官员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郑渊。
要不是面前之人乃是少年夫子,他真会当此人在疯言疯语,让人乱棍打出门去。
可他偏偏身份不凡,即便是司主大人见了也要礼让三分,更是无数文人崇拜的对象。
“这种事还能有假?”
郑渊严声道:“你废话少说,照办就是!”
“是是是!”青袍官员倏的站起身,向后堂走去。
“慢!”
“公子何事?”
“此事不能和任何人说起!”
“明白,明白!”
清玉仙在旁看得一愣一愣,不明白这户籍司主事的态度为何会有个大反转。
不过即将脱离贱籍的喜悦已经不可抑制的涌上心头,所以她也没再想那么多。
…
一炷香后,郑渊二人走出了户籍司。
白玉仙看着手中的良人命契,脸上不由流淌出了泪水,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自拔。
“玉仙姑娘,如今脱离贱籍,再做良人,日后可要洁身自好,莫要再度重蹈覆辙!”郑渊说完,便转身离去。
“龙公子!”
白玉仙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抱住了郑渊,将脸贴在其背后。
佳人娇躯颤动,那涓涓不绝的泪水,已经打湿衣裳……
“玉仙姑娘……”郑渊声音低沉,身体有些僵硬。
“龙公子,谢谢你!”
白玉仙将头埋了一会,短暂的间隙过后,便放开郑渊,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保重!”郑渊回首一笑,接着便继续往前走去。
他何尝不明白白玉仙的心意,奈何身边女子已经够多,已经到了处理不过来的地步,短时间内他不想再沾花惹草了。
“龙公子!”
看到少年越行越远,白玉仙忍不住上前两步,咬着牙喊道:“那日在莳香阁说的话,还做数吗?”
郑渊脚步停住,闭眼望天,胸口起伏不定,久久不能回答。
“我弟白无祸已在军中立下军功,返京之后必会被陛下封赏……”白玉仙见面前男子无动于衷,于是凄切道:“只要能伴公子左右,哪怕为奴为婢,玉仙也无怨无悔!”
街角边。
郑渊转过头来,笑呵呵道:“白姑娘如今已是白身,不妨先找个事做,养活自己再说吧。”
“龙公子……”
白玉仙愣在原地,被已经消失在街角少年的话,弄得不知所措。
许久之后,才失落地转身离去。
然而,在另一处高楼之上,某个紫色身影目睹了这一切。
…
回到皇宫时,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
这一趟外出,是郑渊有生以来离开皇都最久的一次。
在逛得足够尽兴以后,才想起回宫。
“陛下,您终于回来了,可担心死老奴了!”与原先一样,林公公还是在暗门处等候。
或许是这一番经历的缘故,他显得格外的着急。
“在京都有啥好担心的,别大惊小怪!”郑渊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不是啊陛下……”林公公欲言又止,显得非常为难。
“怎么了?”郑渊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那位闻姑娘听说您回京,没有第一时间回宫,有些闹脾气,就连月婵月溪两丫头哄着,都没有一点气消。”林公公无奈道。
“啊……没这必要吧!”郑渊意外非常。
不就晚了一时半会,咋会搞成这副模样?
看林公公小心翼翼的样子,闻幽蝶闹的脾气八成还不小……
如果不把她哄高兴了,下次想再来这么一出,怕是不会那么容易了。
可自己出去一趟,光顾得自己高兴,可还真没想到这一层面上去……所以也没啥准备的。
“嘶,要咋哄呢!”郑渊一时间有些犯难了。
“陛下,我们这位娘娘也不是那种不懂分寸的人,现在闹脾气,八成也只是讨陛下个说法。”林公公嘿嘿一笑,暧昧道:“只要陛下说些好话,多哄哄就好了。”
当局者迷,林公公身为局外人,自然是看的更加清楚。
“这……阿姐脾气虽好,可一旦生气,怕是没那么容易哄吧。”郑渊惆怅道。
“陛下,您难道忘了?当初在大炎,您可是万花丛中过,哄得那些公主贵女个个心悦诚服,五体投地,如今对付闻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林公公提醒道。
“也是啊!”郑渊咂咂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今时不同往日,他郑渊可是经过风霜磨砺的男人,这种小场面也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想通了之后,便大步走向皇宫深处。
…
御书房。
原本收拾整齐的奏折被打散在地,木桌椅子被推翻,房间乱的一塌糊涂。
“闻姐姐,您别生气了,这样下去,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月溪在旁安慰道。
“生气?我生谁的气?陛下吗?我哪敢啊!”闻幽蝶满脸怒容,随手抓起一本奏折,朝一旁扔去。
“陛下年少,贪玩是正常的。”月溪好言相劝道:“常言道,长姐如母,闻姑娘做姐姐的,应该多体谅体谅才是。”
“体谅?我体谅陛下,陛下可曾体谅过我?”闻幽蝶恼怒道。
陛下回京的第一时间不是来见她,而是在京城外闲逛!
若是先来见上一面,说说话再出宫也就罢了,可只让林公公传一句话,就出去潇洒,真当她闻幽蝶没有脾气?
一想起这些日子来受的委屈,再结合上前些日子的传闻,闻幽蝶便气不打一处来。
嘎吱。
木门打开。
“闻姐姐莫要生气,月婵给您熬得粥来了!”月溪以为是妹妹回来,便说了一句后向门外看去。
可这一看,便让她愣在了原地。
“我不饿,什么也不想吃!”闻幽蝶心中怒火更甚,又抓起了一本奏折向书架上扔去。
可忽然,一只手蒙住了她的双眼。
“月婵别闹,姐姐我现在可是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