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九儿敷衍地稍微弯腰,拱了拱手!
之后还抬头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 。累得气喘吁吁,谁有力气应付他?
众目睽睽之下,君墨怒气冲冲上前,拉上玉九儿的手就走。
将她甩入马车,吩咐车夫:“回王府!”
玉九儿跌落在马车里,好在他的马车豪华,里面铺上了厚厚的软垫。
君墨一言不发坐进来,垂眸盯着她,手放在膝盖上握成拳,兀自生着闷气。
这怕不是皇子病又犯了吧?
玉九儿坐起身,恼火地大声骂道:“王爷,我好端端犁我的地,碍着王爷什么了?您这又是犯的什么病?”
前面赶车的车夫闻言,惊了惊,没想到有人敢这么跟王爷说话,手上的鞭子吓得直接甩到马背上,马儿惊得骤然向前跑去。
君墨稳坐如泰山,可刚起身想坐到长椅上的玉九儿一个趔趄,直接跌入他怀中。
“懂得投怀送抱,却不懂得利用优势?堂堂县令在百姓面前当起牛马,不丢人吗?”君墨将人往怀里收了收,怒火有所平息。
玉九儿推开他:“我能屈能伸,犁个地有何丢人?以德服人难道不比以权压人强上百倍?
再说我在他们面前本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县令。他们那里,某些将军的官衔甚至比我都高,若不是你提前跟他们吱过一声,又有成大哥和荣先生的威慑,人家恐怕连军营都不让我踏进去!”
“你为何不拿出本王给你的家主令牌?”
玉九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惊诧地问:“这令牌不是仅对王府和羽林军管用吗?对西关营也管用?”
她急忙从怀里掏出令牌仔细看,发现这块金镶玉的令牌上除了刻有一个“靖王”字样,还有一个很特别的符号。
君墨解释道:“这令牌代表本王,见令牌如见本王!这是本王用军功向父皇求来的,大东朝九品以上的官员都知晓。即便西关营其他将领不知,舅舅和成明肯定知道,你拿出令牌便能震慑他们!”
玉九儿从这话里却听出了别的东西,好奇地问:“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人要保护吗?”
他地位崇高,谁不敬他三分?还需浪费军功求这么一个家主令牌?
肯定是要送给一个需要他保护的重要之人。
“聪明!”君墨眸中带着赏激,“本王原本是要送人的,只是后来惹怒父皇,被贬阴山,没来得及送出去!”
玉九儿忽略心中那股涌上来酸涩,佯装不在意问:“男的女的?这么需要你的保护,此人肯定是对你极为重要吧?”
“她确实是一个对本王来说很重要的人。”君墨含糊其辞,还未说清楚就斜躺在马车里宽敞的榻上,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品味。
他这副鬼样子,让玉九儿感觉,自己仿佛是老鼠,突然被猫抓住,浑身不得劲。
在被他逗弄之前,玉九儿先发制人:“能让堂堂靖王搁在心尖上保护之人,这世上怕是不多吧?端妃娘娘以前常年待在宫里也不需要这个,这么说来此人是王爷的心上人?”
玉九儿脸往外看,尽量不让他看到她眼中控制不住露出的那点在意和紧张。
“咳咳!”君墨抿唇揶揄道,“吃醋了?”
玉九儿冷哼一声:“爱说不说!你把令牌给我,就不怕对方生气不理你?”
“本王现在有更重要的人要保护,管不了那么多!”
玉九儿踌躇了一下,旁敲侧击问:“她是不是一个很特别之人?”
君墨似笑非笑承认道:“没错!是一个这辈子都丢不下的特别之人!她与你一样,一介女子亦敢勇闯北戎敌营,不过她没有你的智慧,只有莽撞和一股傻劲儿!”
果然,是个女的!
还是个可爱率真的女子!
一股莫名的痛楚伴随着甩不掉的酸意骤然向玉九儿袭来,猝不及防!
说什么对她有情,都是骗人,纵使她从未期待过, 可却抑制不住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伴随而来的还有莫名的失落。
她藏在衣袖里的手握紧,松开,又握紧,却只能低着头,不让他发现她眼中的情绪。
她要将自己的心包裹好,镀上冷硬的保护层。
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个时代的男人自小接受的教育是:百善孝为先,无后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