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想哭的心都有了,颤颤巍巍回道:“是!娘娘!”
可越走,马车越颠簸,端妃娘娘被颠得头昏脑涨,终于忍不住也撩起帘子。
映入眼帘的是杂乱无章的混沌之地。
到处是泥巴,到处是挖沟的人、挑土的人和搬石头的人,他们一身泥巴污秽,却还在埋头苦干。
这怎么看怎么像她想象中的地狱。
让她一度以为自己掉入了地狱!
“啊!啊!啊——”端妃娘娘再也维持不了端庄,吓得大惊失色。
然后,不知是旅途劳累还是惊吓过度,她两眼一翻,陷入了黑暗。
“娘娘!”马车里传出庆阳郡主惊呼的声音。
“母妃!”君墨飞入马车,晃也晃不醒,着急吩咐车夫,“快点回府!”
走在队伍最前面带路的是魏正,听到吩咐狠狠甩下马鞭:“驾!”
车夫大汗淋漓,生怕颠坏车上的贵人,快也不是,慢也不是!
君墨怒喊:“剑一!”
剑一会意,飞上马车把车夫丢下来,扬起马鞭狠狠抽马屁股。
“啊!”
车上的庆阳郡主毫无预警地被甩到对面位置,又不幸被甩趴下。
若不是君墨及时把她挥开,她还差点摔到昏迷不醒的端妃身上。
“再快点!”
君墨冷漠的声音传来,玉九儿抬眼,只感觉剑一手上的马鞭挥得如影子挪动一般快速。
“啊!啊!啊!”耳边不断传来庆阳郡主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还有后面策马飞奔跟随的护卫,玉九儿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辜。
大冷天的不好好呆在宫里烤火吃锅子,非要跑来阴山县喝西北风!
怪她咯?
既然都跑了,那她当然不会跟上去惹人嫌,当即调转马头,吩咐后面跑不上来的百姓道:“大家辛苦了,都回去干活吧!这一天天的,净来一些没用的人,耽误事儿!”
百姓这才找到机会问:“此前,县丞把皇上的布告公布出来,今年咱们要帮靖王解决他的终身大事,端妃娘娘是否为此事而来呢?”
“或许吧!有端妃娘娘帮忙,我们压力也小一些!”
回到靖王府,庆阳郡主趴在马车上起不来,吐得昏天地暗。
君墨着急照顾端妃娘娘,没空理会她。
在府医的医治下,端妃娘娘悠悠转醒,好半晌才缓过神。
她抖着声音道:“这,这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可怜我儿!苦了你啊!”
“母妃,阴山县正在建设,是乱了点,等建好便不会是这般模样了!”君墨试图安慰。
哪知端妃娘娘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泪眼迷离,捂着嘴哽咽道:“这只是乱了点吗?你不用再说!母妃都明白!”
哭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什么,厉声问:“阴山县被搞得乌烟瘴气,那个县令莫非在谎报业绩,欺瞒皇上?来之前你父皇还跟我说阴山县温饱解决,正在脱贫路上,状况良好!这就是良好?那个无耻的县令,她竟敢欺君?”
端妃娘娘越说越激动,君墨叹了口气,解释道:“母妃,今年阴山县交上去的税收做不得假!凉州知府也派人下来考察过,情况属实才上报的!不出一年,这里肯定道路平稳,房屋崭新,百姓安居乐业!”
根据他了解的情况,那一日肯定会到来!
“你还在帮她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了她十万两,你个败家子!你二十五年清心寡欲,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端妃娘娘气得满脸通红。
“魏正那个大嘴巴!”君墨的俊脸一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端妃娘娘苦口婆心,“墨儿,我们荣家为你倾尽全族之力铺路,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你外祖父一把年纪还拼尽老命为你在朝堂上斡旋;你大舅舅、二舅舅、三舅舅、四舅舅为了扶你上位,接二连三丧命,你若还执迷不悟喜欢那个县令,母妃不介意结束她的性命,保你名声!”
“母妃!”一向冷静自持的君墨蹭地站起来,拳头握紧,咬牙切齿道,“我并没有喜欢她,纯粹是子虚乌有!我对她仅仅是欣赏而已!别听他们乱嚼舌根!”
“没有就没有,你激动个什么?”知子莫若母,端妃看君墨这架势,越发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