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脸上的表情有一刹那的凝固:..祁墨姑娘?"
“我不懂你们这些妖的脑回路,仔细—想,其实和我们人也大差不差。
唰地一声剑刃出鞘,金属的寒光横在城主侧颈,祁墨俯视着城主毫无破绽的面孔,“都爱给自己立牌坊。“
空气要时铮动,侍女白皙的脸皮瞬间撕破,獠牙从嘴中伸出,表皮长出粗糙的黑色硬毛,十指利爪直掏祁墨大敞的后背,倘若站在这里的是一个不通修为的普通人,这一下立马就可以刺穿皮肉掏出肾脏。祁墨剑尖一转,精准挡下狼爪,她感到手腕处凝聚着一股奇异的力,好似有什么意志在引导着,下一秒,长剑沿爪而上,犹如一条银蛇,所过之处血花飞溅,直捣心脏要害!
侍女一惊,疾步后撒。
祁墨收剑,暗自回顾着方才那种熟悉的感觉
...不会有错,自从到了这个地方,无论是洞穴内时时的头部阵痛,还是直线上升的剑法和道法,好像有什么丢失的东西在不断回到她的身上。祁墨抬头,狼妖的身体已经完全兽化,侍女的衣裳被撑破,她的脊背弓成了一个极其警惕的弧度,眼神幽幽,无比阴鸷地盯着她。
“阿梅。”
城主淡淡的声音响起,狼妖身体—紧,随着一字一句吐露,城主的嗓音逐渐变化,祁墨回头,床榻上哪还见什么城主,分明只有一个瞳孔分裂,嫩芽红仁的妖物!
少典斐仍旧靠在床头,明明是一样的动作,此刻却不见病态,唯余懒散
“我方才说的有什么问题吗?”他的十指有如墨汁浸透,锋锐的肉爪从指尖蔓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故事很感人,“祁墨道,"问题就是,你根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么失眠,为什么封城?”她语速飞快,“城主既然舍得对儿子下手,为什么在我们来之后,他连黑妖是分身这点细节都没有一刻试图向我们传递过?"
..
少典斐叹气,笑了:“我马上就要编了呀。“祁墨知道。
她这一番也只是搪塞,知果溯因,真正让她笃定的不是这些杂碎的细节,而是城主心脏里的东西。
和洞穴黑妖胸口的一模一样,一片无圻铃碎片和别人一样,祁墨看不到;和别人不一样,她能感觉到
不仅仅是来自身体深处的气息,更显而易见的是,无圻铃碎片之间会互相感应
从秘境里带出来的碎片,洞穴黑妖身上获取的碎片..此刻,就在储物袋里,—刻不停歇地嗡动。
她的另一只手从储物袋上移开,忽然间天昏地暗,何处阴风起,窗格咣当砸开,漫天黑气涌入淹没了两只妖的身影,祁墨迅速屏息,凝神
“喂,”她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一打二还不够啊?“下一秒,耳畔响起了一道铃声
屋门要时敞开,一双黑靴大步走出来,脚步毫不迟疑
毕月正在院子里练剑,拧,转,运,跃,目光专心致志,见此情景立刻收身弯腰:“宗主好
那人不说话,薄唇紧抿,一身白锦缎衣挽了个素髻,半晌过后,毕月蓦地反应过来,“哦”了一声道:“岑长老今早刚去的仙盟,还没回来,呃,其余宗主都待在自家山上,没见到影子呢。“
“那个孩子呢?”
毕月怔愣,愣了许久,延迟反应道:“宗主可是说那个小裁缝?这些日子一直负责玄虚山的洒扫,人倒是听话,没闹出什么乱子。
说完这些他就闭嘴了,楼君弦没再问,径直越过他,朝门外走去。
情急之下毕月喊:“宗主!”
楼君弦脚步没停,甚至调出佩剑,毕月心惊肉跳,毫不犹豫疾跑上前挡住扑通跪下,大声道“仙盟禁足令未到期,请宗主三思!”
楼君弦面色未改,一股无声的恐怖压强自头顶落下,毕月咬牙,硬着头皮道:“宗主若是要动剑,那先踏过弟子的身躯吧!”
嗡动停下了。
楼君弦的手背凸出根根血筋,嗓音平淡:“白否让你这样做的?”
“不全是,宗主,”毕月抬头,嘴唇颤抖,但表情前所未有的恳切,“您是玄虚山的宗主,亦是天下人的天篆,您和仙盟绝不能相对,只要再挨几日,挨过禁足令就好了,宗主!”
“他说得对,楼宗主。
门口乍起人声,旋即,—阵冷意爬上毕月的脊背,让他死死僵在了原地。楼君弦抬目,表情不见丝毫涟漪,对方笑了一声,“哎呀呀”道:
“这么冷淡?我以为这么久不见,你会很想我呢,毕竟。”
时寂摘下面具,如瀑乌丝无风自动,他看着楼君弦咧开牙齿,露出了一个略显灿烂的笑意。两张脸相对而立,就像照镜子那般,只不过一个冷如峰雪,一个天真似稚子
“毕竟,我也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