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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拂流云(第2 / 2页)

黄素出现,情况便不太一样了。

历尘必须要考虑一件事,那就是在黄素在场的情况下,自己不顾形象出手,是否可以以雷霆之势杀死谢真。

“谢真杀了我门下弟子,这笔账该怎么算?”

历尘低垂眉眼,看似恢复了冷静。

但其实他的五指依旧攥握着拂尘,雷法散去,雷霆却并未消弭,天顶流云之中,依旧夹杂着闷雷声响。

“同辈之争。倘若长辈可以插手……那么大世有何意义?”

黄素说:“这笔账,可以让太上斋任何一位洞天境,或者年轻弟子来算。但如果你要出手,那么我便出剑。”

历尘面无表情。

他护短。

莲花峰也护短。

有些事情,不可能通过言谈,让双方都满意。

这种时刻,便只有动武,谁拳头大,谁道理大。

正当历尘准备第二次祭出太上雷法之时,谢真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等……”

谢玄衣放下酒盏,轻叹一声。

他没想到,黄素今日会到,更没想到,与太上斋之间的争斗,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所以他站了起来,打断了两人。

事到如今,他好像变成了最该沉默的那個人。

谢玄衣向黄素投去了一个“淡定”的眼神示意,随后他微笑望着太上斋主,抛出了一个杀人诛心的问题:“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杀方航吗?”

今日会见,他刻意选在元庆楼。

西宁街有很多人。

在皇城这种地方,消息流通地很快。

这里的消息,想必此刻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作为当事人的谢真,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会被清楚捕捉,清晰传播。

历尘眉头皱得更深了。

倘若这里不是公开场合,他怎会给谢真开口说出一字的机会?

“喏。”

谢玄衣取出一枚烙有神魂印记的竹简,向着太上斋斋主丢去,与此同时,他也向着元庆楼外,丢出了一枚竹简。

“……”

历尘拂袖将其接住,只是神魂扫了一眼,神色便变得十分难看。

元庆楼外。

倒映出了龙文大阵里的部分画面。

早在最开始,谢玄衣便以神魂宝术,将龙纹大阵的画面刻下,之所以面对商仪没有解释,一是因为不屑,二是因为没有意义。

他等的,就是回到皇城,诸方清算!

谢玄衣知道,北狩结束之后,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杀了方航与谢嵊,必然会有一盆污水,从天而降。

他要做的,并不是费尽口舌,与那些年轻修士解释,博取他们的好感,认同。

他要做的,就是当着天下之面,放出一部分神魂画面!

这画面,便是方航与谢嵊对自己下死手的争斗画面!

这枚玉简,自然不可能将争斗的前因后果,通通刻入,谢玄衣只是解释了他为何对“方航”下手——

“我杀方航的原因很简单。”

“他要杀我。我只能杀他。”

这枚竹简所刻的画面,在倒映一次之后,便直接销毁,竹简在空中炸开,化为一团烟火,但已经不重要了,有许多人都记住了画面内容!

谢玄衣望着太上斋主,平静开口:“这个答复,你满意么?”

历尘神色铁青,死死攥着那枚破碎玉简。

这是他最不愿见到的答复。

修行界每日都有很多人死去,大道无常,刀剑无眼。

想要成就阴神,阳神。

怎能不争锋,怎能不杀人?

同辈之争,互起杀心,胜者生,败者死……这是修行界数千年来默认的铁律,优胜劣汰,至强者登顶!

倘若他是方航的师兄,师弟。

但凡不是年长数十岁的师父,他今日都有资格,替方航报仇。

可道门的颜面摆在这里,地位和年龄的差距,使得他必须要遵守这条铁律。

“这枚神魂竹简……内容不全。”

太上斋主深吸一口气,压抑怒气,让自己恢复冷静。

他隐约觉得有一些地方不对。

带着困惑,历尘缓缓开口:“我有权知道,那一战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最后胜者,总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倘若伱当真问心无愧,何必用神魂宝术将此战画面切割,何不一口气尽数放出?”

“有理。”

谢玄衣问:“历斋主说得极是,谢某当然问心无愧……只不过,按历斋主所言之意,想来有权知晓此战真相的,不只是历斋主一人吧?”

历尘微微一怔,心想这小子究竟是在闹哪出?

他捋了捋思绪,沉声道:“自是如此!”

“云船审查中,有人透露,那位江宁世子,也死在你的手中。”

历尘冷冷地说:“江宁王也来了皇城,他很快就到!他也有权知晓真相!”

元庆楼外人声鼎沸,本就嘈杂的西宁街,一阵纷乱。

马蹄如雷。

忽有人高声喝道。

“江宁王到,无关人等,还请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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