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真……大概就是这样的人。”
姜奇虎将青州的所见所闻,与谢真的相遇相识,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此次离开皇城。
先生只是叮嘱他,要好好照顾谢真,千万不可让谢真受了欺负……至于身世其他,倒是未做更多嘱托。
想来青州的这些遭遇,是可以说的。
至少。
是可以对姐姐说的。
姜妙音坐在玉屏峰瀑布之下,她全程没有说话,安静听着笨虎说着鲤潮城的故事。
其实青州案卷,她看了不止一遍。
不过,那毕竟只是案卷,有许多细节不会记载。
“所以,你与谢真,满打满算,只是认识一个月?”
听完之后。
姜妙音沉思片刻,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不错。”
姜奇虎怔了一下,而后认真说道:“其实在大穗剑宫相见,也只是见第二面。”
“姐,谢真兄弟和其他人不一样。”
笨虎挠了挠头。
他想了想,咧嘴笑道:“最开始,我和谢真还有那么一些误会,只不过到了后来,误会消除之后……我与他越来越熟络,可谓是‘一见如故’。”
“笨蛋……一见如故,哪里是这么用的?”
姜妙音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她又问道:“那么,谢真是书楼暗子之事,镜玄先生以往可曾对你提过?”
“未曾提过。”
姜奇虎老老实实说道:“书楼有诸多暗子,只听从先生调遣。奇虎从不多问。”
“不是让你打听书楼隐私。”
姜妙音平静道:“无缘无故,凭空多出这么一个人,你难道就不好奇?”
“好奇?”
姜奇虎楞了一下,先是点头,然后摇头:“当然好奇!”
“只不过书楼里发生的‘奇事’实在太多,奇虎实在好奇不过来。”
姜奇虎一本正经说道:“姐,你不知道,我家先生执掌天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乃是神人中的神人。爹临走之前交代了,但凡是他先生的,奇虎无需过多考虑,只需要听之信之。”
“……”
姜妙音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幼弟。
十载过去。
姜奇虎已经不能算是“幼弟”,但那倔强笨拙的模样,还是一如当初。
或许在其他人面前,他乃是监察朝野的皇城司次座,是未来统领青州的姜家少主,威风八面,不可忤逆。
可在自己面前。
姜奇虎永远都是这副模样。
“如此也好。”
姜妙音轻轻说道:“镜玄先生总不会害你。”
“那是自然!”
姜奇虎嘿嘿笑了笑,忽而好奇问道:“姐姐怎么对谢真感兴趣?”
十年未见。
二人相逢,姜妙音只是简单问了问老爷子的身体情况。
这些年,姜家发展如何。
青州变成了什么模样。
她一概不问。
反倒是这“谢真”,她一反常态,默默听着姜奇虎絮絮叨叨,说了接近半柱香的功夫,也不生厌。
“无事,只是问问。”
姜妙音轻轻道:“总觉得与这少年有缘。莲花峰下的情况如何了?”
经此一提醒。
姜奇虎猛地一拍大腿,怎么把正事儿忘了。
他连忙取出百花谷传讯令,联系叶清涟。
……
……
莲花峰府邸,好不容易恢复了静谧。
黄素亲自传令,让司齐跑了一趟。
草坪那“睡死”过去的散修,被真隐峰弟子们抬走。
今夜这场闹剧,也终于迎来落幕……景青明被打得失去意识,别说拜入金鳌峰,恐怕就是接下来的剑气大典,都无法参加了。
“谢师侄,下手够狠啊。”
司齐双手拢袖,站在谢玄衣身旁。
他打量着这個初次相见,便给了江宁世子一个下马威的少年。
相貌平平无奇。
实力倒是不容小觑。
“哪里哪里。”
谢玄衣重新坐回了木椅上,享受着空谷回荡的虫鸣与风声,发出惬意的一声长叹。
他虽是道歉,但话音里听不出什么歉意:“辛苦司齐师叔,以及真隐峰诸位同仁了。”
“……”
司齐面容微微有些僵硬。
辛苦。
的确是很辛苦。
今夜这场闹剧,所有人都看得满意了。
可残局却是由真隐峰来收拾。
谢真动手留了情面,除了银月宗那些结阵剑修,其他登门者并没有伤残,大多只是被打得失去了意识。
可放眼望去,这些倒霉蛋几乎将半片莲花峰草坪都填满。
七八十个昏死过去的大男人。
“说起来,谢真兄弟的剑法,是从何处学的?”
司齐忽然开口。
银月宗的千钧瀑剑阵,仗势不小。
最后那一场对决,声势浩大,想必有不少大人物都在用神念进行观看。
谢真的剑法造诣,实在有些惊人。
只用一根木枝,便击碎了千钧瀑剑阵!
干净利落!
这完全是“剑道境界”上的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