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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三石联珠(第2 / 2页)

只见那大珠巨石上刻着三个巨大的大字“对我来”,涂着殷红的朱砂,便好似三张血盆大口,在对着客船狞笑,准备吞噬那直朝自己而来的猎物!

那客船顺着水流直冲那大石而去,朱文琅死盯着大珠巨石,见靠近到十余丈之处,手中竹篙猛在旁边水下的石上一点,船头已是稍稍偏离了一些方向,直瞄准那大珠巨石旁边的空隙而来!

“公子,使不得!对准大珠。”祖江生坐在甲板之上不及站起,见状惊得大叫。

那船已是如离舷之箭飞快地靠近大珠巨石。

“完了!”祖江生哀叹一声。

朱文琅看着客船直对着大珠巨石一侧冲去,暗自得意,想着这一关总算也差不多过了。

谁知便在此时,水流在旁边那块大石上一冲一回,方向突变,船头微微一转,竟被水流带得直朝那巨石冲去!离那大珠巨石已是不足三四丈!

这一下大出朱文琅意料之外。

原来这“大珠”的岩石上刻着的“对我来”三个大字乃是前辈船工趁着枯水时节上石刻就,再涂上丹砂。沿江而下的船行至此,必须朝着“对我来”直驶过去,方可顺着水势产生的回冲之力而避开大珠巨石,若是避它而行,被巨石旁边的水流反激带动,反而会直接冲到那大珠之上,触礁沉船。

此乃数十辈的老船工们以血肉集下来的经验,特意刻在巨石之上指导来船。朱文琅从未到过这三峡,如何知道这等情事?只道仔细盯着巨石,预先将船头略略撑开,避开大珠,便可通过这“三石联珠”,此时却被那湍急莫测的水流带得迎头直朝那大珠撞去。

坐在甲板上的祖江生看朱文琅居然想先行避开大珠,不及阻止,那船已近大珠三四丈,心知此番在劫难逃,绝望地闭上眼睛,闭目待死。

朱文琅惊出一身冷汗,那大珠巨石黑黑的影子已是迎面扑来,如同一只巨虎般张开大嘴,便要吞噬这条送上门来的客船。

说时迟那时快,朱文琅大喝一声,双手把住竹篙,急速一点,顿时点在那大珠巨石之上。

这一点朱文琅已是用尽全力,第九层的养生篇内力运出,竹篙上都贯注了一股绝大的真力,点在那大珠之上,居然插进石中数寸!

朱文琅脚下一个千斤坠,身形用力向下一沉,“喀喇”一声,已是踏破甲板,踩进甲板下的底舱,双脚便如一根柱子般嵌在那甲板之上!

朱文琅牢牢地把住竹篙,用全力向外顶去,这一顶已是力如万钧,就算是座小山都得给他推得动了。

只见那碗口粗的竹篙一下子几乎弯成了弓形,那急速冲着那大珠巨石而去的客船却是硬生生地被推开五六尺,船头一偏,已从大珠巨石边擦身而过,相距大石居然不过一尺!

船行急快,还不容朱文琅反应过来,只觉手中一股大力拉动,那牢牢嵌在大珠巨石之上的竹篙一下崩直,竟然将朱文琅的身子挑了起来,双脚离开甲板,留下两个窟窿。朱文琅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被向上抛起。

坐在船舱中的唐玥一声惊叫“琅哥!”,只见朱文琅的身子被竹篙抛起数丈,堪堪正要下落,但那客船已是随着水流急速而下,看朱文琅的身形,等他落下之时客船早已过去,脚下已是水面!

在这三石联珠的急流之处,若是落到水中,被水流带得在这暗礁密布的江水中横冲乱撞,任你是大罗神仙,也是绝无生还之理!

船上的唐玥、祖江生和余下船工都惊呼起来。唐玥踉跄着想从船舱中爬出半截身子,脸上露出伤心欲绝的神情,心知此番朱文琅已是凶多吉少,万难幸免。

朱文琅在那半空之中也觉出不妙,脚下那客船已是飞速而下,自己这么落下,要么在巨石上摔死,要么落在江里淹死,最好的结果也是平安落在巨石之上,但却恐怕也是难逃生天,落个活生生饿死的结局。

此时哪容朱文琅多想?身形已是堪堪下落。

朱文琅一眼瞥见那仍是牢牢钉在巨石之上的长长竹篙,心中一动,一股先天真气在体内流转,左脚向外一摆一旋,已是使出武当派的轻功“梯云纵”,身子硬生生地平平移出两尺,一脚瞪在那竹篙之上,脚下一沉,又是一个“千斤坠”。

那竹篙兀自颤动,被这千斤坠一压,又是略略弯曲。朱文琅再将真力一收,突地身轻如燕,借着竹篙一弹之力,已是斜斜向一侧弹去,正好落在那大珠巨石之上。

朱文琅脚一沾在大珠巨石之上,便朝下游发力急奔。

那客船上的祖江生等人张着嘴吃惊地看着巨石上的朱文琅,朱文琅这一奔用上了全力,轻功使出,比那奔马还快上一倍有余,根本看不清身形,只能看到朦胧的影子。

那大珠巨石有六七十丈长,朱文琅不过一口茶的功夫已奔到顶端,此时这客船正好将离未离之际,朱文琅左脚下着力一蹬,那巨石之上居然已被他踏出一个一两分深的脚印!朱文琅借力飞身而起,便如大鹏展翅一般,落在那客船甲板之上!那船行何等迅速?朱文琅只觉一股大力拖动双脚向前,身子往后一仰,已是摔倒在甲板上,滚了两滚方才止住,但不管怎么说,毕竟已是回到船上!

船上一阵欢呼,唐玥一口气松下,几乎要瘫软在那船舱门口。

祖江生不及耽搁,连忙从舱中又取了一根粗竹篙,又站上船头,紧盯着江面,随时准备再避开前面的暗石。

朱文琅在甲板上坐稳,只见那唐玥踉跄地爬出船舱,一把扑到朱文琅怀中,放声大哭:“琅哥!”

船身仍是并不稳当,左右晃摆不定,朱文琅连忙扯着唐玥坐稳,一把将唐玥死死搂在怀里,抚着唐玥的头发,笑道:“好了好了,玥儿不哭,玥儿不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唐玥雨点似的小拳不住锤打在朱文琅胸口,哭道:“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又大哭出声来,大串大串的眼泪不一小会便将朱文琅胸前的衣服弄得透湿。

“玥儿不哭,不哭,听话,走,回船舱去。”朱文琅笑着安慰道。

“不,我就不!我不去,我不要你再这样了,你死了我也不活了!”唐玥惊魂未定,依旧一个劲往朱文琅怀里钻,痛哭道。

“好好好,就坐这里,我就坐这里,不哭不哭,哭鼻子不好看,让祖兄弟笑话,快别哭了。”朱文琅拍着唐玥的后背安慰。

“不管不管!我就不管!我不进去!”唐玥一边哭一边死死地抱着朱文琅的腰,似乎怕他再突然失去一般。

朱文琅抚着唐玥的头发,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方才这一连串的惊心动魄,朱文琅也是拼尽全力,此时危险一过,也只觉得有点点疲累。再说过了那三石联珠,崆岭滩上前头也再没有什么特别险要的地方,有祖江生在船头守着,朱文琅便拉着唐玥回到船舱中,坐下来好好歇歇。

再行得一个多时辰,突觉船行平稳,甲板上传来众船工的欢呼,朱文琅从船舱之中探出头来一看,只见那江面宽阔,水流平缓,与方才大不相同,晃如云泥之别。

正诧异间,只听那祖江生朝这边走来,笑道:“公子,小姐,出来看看,崆岭滩过了,到南津关了,我们出了西陵峡了。”

朱唐二人闻身钻出船舱去,只见这江面比之西陵峡中宽了几有十倍,便如出了一道群山的大门,眼前豁然开朗,放眼一望,大江浩荡,绿波无垠,舟船如梭。

“这里是南津关,乃是西陵峡的出口,现下我们已到湖广行省境内了。”祖江生在船头扬声笑道:“弟兄们,升帆!”

船帆升了起来,祖江生搬出放在舱内的酒菜,庆祝大伙平安通过三峡。

朱文琅看此处地势平坦宽阔,极目望去,天色湛蓝,浮云飘动,和前一阵子看到的满眼群山的样子大不相同,极目远眺,实是有一种心胸大畅之感。

回头望那南津关内,却是群峰竟秀,江岩壁立,一道滚滚的江水从群山之中有如奔马般涌出,河道曲折,江流汹涌,让人一见便生畏惧后退之感,不禁叹道:“好一个地势险要的雄关!”

“公子爷说对了,这南津关乃是三峡的东门户,入川的要道,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公子爷,今日多亏公子爷您,要不然大家伙儿这回啊,都得喂长江里的王八了,来,小人代各位弟兄敬公子爷您一碗。”那祖江生端了两碗酒走过来。

“呵呵,祖兄弟客气了。还是各位兄弟好手段。朱某不懂船性,险些坏了大事。”朱文琅不好意思道。

“哪里哪里,若不是公子神力,如今这船已是粉碎了。不过公子确实有所不知,在那三石联珠之处,须得对着那‘对我来’三字直行的……此事一来怪小的没有事先说明,二来也怪小的篙竿子断了,若非公子爷的好本事,大伙这次连命都得丢了,还是须得敬公子爷和小姐一碗。”

“呵呵,好,这酒我喝,祖兄弟这朋友我也交了。”朱文琅接过碗来,与祖江生手中的碗一碰,一饮而尽。

“公子爷果然海量。小姐,船上的酒劣,烧喉咙,小的就不敬小姐了,恭祝公子爷和小姐百年好合,美美满满,早生贵子。”祖江生也是一口喝干,抹抹嘴巴,笑道。

“多谢祖大哥了。”唐玥虽然被说得满脸通红,却也大大方方地谢道。

“祖兄弟,前面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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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崆岭峡三石联珠】====崆岭峡两岸悬崖壁立,湍流迅急,挽舟甚难,“务空其岭,然后得过”,故亦称“空岭”。峡名源此。崆岭峡两岸峰峦叠秀,环云蔼翠,飞瀑流泉,扬雪溅珠,满山柑橘成林,绿叶金果,彩色缤纷,景色佳丽,风光无限。崆岭滩为昔日天下闻名的险滩,滩险流急,礁石密布,犬牙交错,锋利如剑,致使航道弯曲狭窄,恶浪汹涌,行船稍一不慎,就会触礁沉没。著名者即有“二十四珠”,其中“大珠”石梁,长约220米,宽40余米,高约15米,突露水面,如猛虎卧伏江心,与邻近之“二珠”、“三珠”,号称三石联珠。民谚云:“青滩泄滩不算滩,崆岭才是鬼门关”,故人们称此为长江三峡险滩之冠。崆岭峡中原有一块突出水面的礁石,上刻3个大字“对我来”。船经这里,须直冲着这块礁石驶去,便可借着流水的回冲力,安全地擦石而过。如果想要躲开它,反而会被它撞沉。现经整治,昔日“鬼门关”已不复存在,三峡旅游游船畅通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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