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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顺江而下(第2 / 2页)

“哇,好漂亮啊。”唐玥感叹道。

“呵呵,你不是说来过重庆几次吗?怎么?也觉着漂亮?”朱文琅打趣道。

“人家以前都是走的陆路,第一次走水道嘛……还说!你看你看。”唐玥指着江面。

只见那江面上也已笼着一层白白的雾,远处的船都已变得隐隐约约只剩下一个个模糊的黑影子,如烟似纱的薄雾不即不离地飘浮在水面上,近处可以透过水面看到水下游动的群鱼,抬眼看去,连江边的小山都只剩下朦胧的黑影,偶尔吐一口气,都能明显看到眼前的雾气被吹开一片,但很快又弥合在一起,整个江面犹如便是烟霞缭绕的海外仙山一般。

朱文琅也不禁为之感叹,不由自主脱口吟道:“云遮雾锁笼寒烟,碧水横波泛轻涟,桃花林里桃花梦,飘渺山中飘渺仙。”

“写得真好,我怎么没听过?琅哥,这是谁写的?”唐玥听得入神,问道。

“呵呵,前唐一位大诗人写的。”

“叫什么名字?”唐玥信以为真。

“嗯,我也忘了,好像是姓朱,叫……叫什么来着?”朱文琅故作苦思状。

“哈,还是你的本家呢,叫什么?快说呀。”唐玥急道。

“好像……好像是叫什么……文琅吧?”

“朱?朱……文琅?”唐玥猛然醒悟。“好啊,你戏弄我,我……我饶不了你,快说,谁写的?”

“是叫朱文琅的人写的嘛,我骗你干啥?”朱文琅一脸的无辜。

“真……真的?真是你写的?琅哥?”唐玥一脸的不敢相信的神情。

“这个……好像……好像真不是别人写的。”朱文琅依旧是一脸的无辜相。

“哈哈,真是你写的啊。这个嘛……写得还算凑合啦。”唐玥故作勉强的样子。

“哈哈。”朱文琅开怀大笑。

“哼,臭美!不理你了。”唐玥故作不屑地神情哼道,一头钻进了船舱之中,谁知不过一口茶工夫,又忍不住钻了出来,继续欣赏这江上美景。

天色渐黑之时,客船果然到了朝天门码头。

“祖兄弟,我和唐姑娘今天就先上岸了,找个客栈住下,明后日玩两天,你们几人也歇息两天,这有三两金子,弟兄们采办些菜蔬肉食之类,余下的再找个客栈也住下,好好歇歇,大后日我们再回来起程,如何?”

“朱公子只管自便,我们便只住在船上等候公子便是。银钱确实不用了,帮主早已替我们准备好的。”祖江生道。

“这如何使得?各位兄弟在船上也闷得紧,上岸走走接接地气也好。”

“公子有所不知,我岷江帮规矩,人不离船,船不离岸,跑船之时是不能到岸上去的,要不然多少钱也花光了。”

“哦,是这样,既是如此,这金子祖兄弟还是收下,买些酒肉,弟兄们也好好吃两顿。”此时唐玥早已上岸在石阶上等着了,朱文琅一把将金子硬塞到祖江生手中,转身跳上码头。

祖江生一时推托不及,只好道:“如此小人代兄弟们多谢朱公子赏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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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长老,依照乐山府刘大人的消息,朱文琅那小子的船,应当就是这几日便经过重庆了,再不拦截追杀,进了三峡,再过去就是湖广行省(今湖北省)了,就没这么方便了。”重庆府衙门的后堂上,“血刀”胡峙着急道。

坐在主位上的重庆知府秦昌德,也就是天一盟的四长老,“银刀”冯恨元却是不急不忙地喝着茶。

“四长老,这朱文琅多次坏我天一盟的大事,还追查不休,在邛县我设了局杀他,没想到被他逃进深山里去,也不知怎么的,居然养好了伤,又出来了,这人武功不弱,再不想办法除去,迟早会是我天一盟的心腹大患!”胡峙急道。

“胡血刀,大长老应该和你说过吧?朱文琅此人在朱元璋身边,于我天一盟大业很是关键,要动他,一定要先问大长老一声,大长老同意了你才能动手。”冯恨元悠然道。

冯恨元是知道朱文琅的身份的,乃是他老主公陈友谅的遗腹子,只是大长老徐东彬反复叮嘱他,此乃绝密,绝不可轻易告诉他人,尤其是不能告诉胡峙这种两面三刀之人。此时他也只好以大长老的名义劝说胡峙,令他放弃追杀朱文琅。

“这到底是为什么呀?”胡峙实在是想不通。

“此事其中原由我也不知,但大长老自有计较……大长老胸有丘壑,思虑周详,绝不是你我能够明白的,咱们只需要按大长老之命行事即可,不用问这么多……你非要想动手,只能先去问问大长老,大长老若是同意了,我便可以帮你,安排人拦截朱文琅的船,或者直接出手帮你,都行。”冯恨元笑道。

“可大长老不是出谷去北边了吗?我想问也找不着人啊……”

“那就别轻易动手,你是知道大长老的规矩的。”冯恨元突地脸一沉,冷冷道。

“唉……”胡峙泄气地叹气。

“再说了,余盟主也传来消息,这朱文琅的武功已入一流境界,连他的‘洞天剑法’都接下来了,如果不好好地设计,除了徒送人头,奈何不了他,反而打草惊蛇……我劝你还是先放下此念,等大长老回来,大长老同意之后,再好好地集中盟里的高手,设下个死局,有十分的把握,令他逃无可逃,方能一战而成。”冯恨元敷衍道。

“唉,那就……我再想想吧。”胡峙低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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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琅唐玥走上码头,沿街一路而行。这一次只是上岸游玩,并无什么别的事要办,故而两人走得甚是悠闲,一边随意看着街两旁的风情物事,一边留意着两边的客栈。

天色渐晚,夜色渐起,不过因为浓雾,街边灯笼早已亮起,一路行来,倒也不觉这天色渐黑。这朝天门码头乃是重庆府中最热闹的一处所在,所有长江水运船只都需从此码头而过,大都在此登岸歇宿,因此南来北往的客商甚是众多,湘鄂川陕口音的人物皆有,不过大多还是说着京都官话,想来是因为人来人往的太多,弄得本地人也学会不少官话以招揽生意。

朱文琅见着码头上有不少人手执一根木棒,棒上扎着一根粗绳,七零八散地闲坐在那码头边,又似闲聊又似等人,不明所以,唐玥来过两次,知道些风俗,便告诉朱文琅那是重庆的挑夫,一根木棒便是他们吃饭的家伙,专守在码头上,只待有货船上下货,便可拥上,干些力气活糊口。

“呵呵,你也知道不少嘛。”朱文琅笑道。

“那是当然。”唐玥一脸的得意相。

“就住这家吧?”朱文琅看到一家客栈。

“不,再找找。”唐玥不依。

又找了好几家,唐玥都是摇头,弄得朱文琅都有点不耐烦了:“我说小姑奶奶,你到底要住哪家?”

“再找找嘛。”唐玥耍赖道。

朱文琅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行,行行!依你依你。”

好不容易唐玥点点头:“行了,就这家了!”朱文琅才如蒙大赦般急急扯着唐玥进了客栈,好像生怕再一耽搁这位唐大小姐又莫名其妙的改了主意。

还不等朱文琅填好登记薄子,唐玥已是急不可待地叫道:“老板,一会送两碗蜜饼到房里来!”

“好咧,阿贵,蜜饼两碗!六号房!”那老板在柜台后高声叫道。

“好咧,六号房,蜜饼两碗!———”后台有小二高声回应。

“什么东西?”朱文琅问道。

“你别问了,一会就知道了。”唐玥故作神秘地样子道。

朱文琅莫名其妙满腹疑窦地进了房,唐玥帮他将床铺好,将包袱放在枕头边,才过一小会,只听有“笃笃笃”敲门的声音。

唐玥喜道:“好吃的来了。”几步抢到门边,一把将门拉开,果见门口一个小二端着一个食盘,盘中放了两个碗,唐玥一把接过,“行了,你回去吧。”

唐玥转过身来,反身一脚将房门踢上,喜滋滋地将食盘放在桌上,取过盘中的筷子,笑嘻嘻道:“今天如果不是我,你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张嘴!”一边说着一边已夹了一块饼送到朱文琅脸前。

朱文琅莫名其妙,却也依言张开嘴,只觉得一块饼子送到嘴中,不大不小正好一口,一口咬下去,只觉外皮酥脆焦香,内里酥软甜美,甚是可口。

“这是什么?”

“好吃吧?这是重庆的特色小吃,香山蜜饼,怎么样?”

“嗯,还行,不错。”朱文琅点点头。

“怎么样?听我的没错吧?这可不是啥地方都有的,我都是看了客栈门口的菜名招牌才住进来的。”

“你怎么知道有这东西?”

“你忘了?我来过两次啊,当然吃过了。上次我和佩儿一人吃了两碗呢,肚子都吃撑着了,佩儿还……”正说着,唐玥眼一红,已说不下去了,脸上的喜色也一下子不见了,变得伤感起来。

朱文琅知道唐玥想起了手腕被砍断现在生死不知的唐佩儿,安慰道:“玥儿别担心,木头把佩儿姑娘送回唐门了,应该没事的。”

“手腕都断了还说没事?佩儿……佩儿跟我都五六年了,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的……你说,琅哥,要是佩儿支持不到唐门怎么办?”唐玥说话都带着哭腔。

“没事的,有木头在,止血肯定没问题,实在不成木头还可以用内力替佩儿姑娘维持着,没事的,啊,不哭了,玥儿,没事的。”朱文琅安慰道。

“嗯,琅哥。”唐玥将头埋在朱文琅肩上,幽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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