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华也只能黯然,其实就算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也转移了话题,
“你说,那个家伙,究竟跑哪里去了?”
她说的那个家伙指谁,姜墨离当然知道,
可这个答案她同样不知道,当年天道宗秘境崩毁,季迭也失踪了,她在天道宗等待过一段时间,又回了苍洲,可依旧迟迟等不到他的消息,就选择自己去寻。这些年几乎把整个天南大陆,都找了一遍,
她没有季迭那么庞大的神识,跨越天南并不困难,但要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地方都找一遍,对于天人也绝对是个很大的工程,
可是找不到……天南西部,北部,南部,中部,
她去过一处处地方,都找不到,她来了天南东部,也还是找不到……
反而天南大乱至,最后也不得已暂时先来神女宗。
“那个家伙也真是的,你们都订婚了……总是让人担心……”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订婚还是姜家放出的消息,宛华神情也有不易察觉的复杂,
她这些年的时间,听过了季迭不少的传闻,
之前从宗门回来的前辈,也说过他在域外战场的事迹……当时他已经能耍的元婴大圆满团团转,她为此还努力修行来着,
没想到仅仅过了半甲子不到,就听说他百年之下天人中期,成为姜家新任族长道侣,天南皆知……
在天南掀起了轩然大波,
当年一别之后,他似乎越来越亮眼。
相比之下,在他面前,她好像不那么起眼。
姜墨离察觉什么,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师姐其实也喜欢他,对吗?”
“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你别误会,就是他救过我几次,我和他没什么的。”宛华微微一怔,眼神突然有些躲闪,
姜墨离不说话,答案什么都心知肚明,
“我先恢复法力了,你…你…到时候,如果神女宗真的出什么事,你一定要活下去。”
“师姐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的吗?”姜墨离当然看出她的死志,点破又不说透。
“没有了吧。”宛华垂眸,又蠢蠢欲动,
“祝你们百年好合…可惜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确实很喜欢你呢,祝你们幸福。”
现在的情况,时间每过每一刻,都已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真的没有吗?”姜墨离看着她眼睛,
“那就……”宛华又犹豫了,阵法一旦告破,她已经做好了和当年在大晋那般的准备,犹豫要不要说些什么,
可恐怕最后只会给双方都留下遗憾,
只是还没等她想好,突然有冷笑的声音响起了,
“坚持了这么久也该差不多了,交出那个姜家族长。”说话一人,站在阵法外,身份极高,身上的气息阴冷,冷笑着看着前方,
“不要不识抬举,否则阵法破了之后,这么多女人,你们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这些声音,自然是想要动摇军心,
可现在的情况,哪怕知道目的,众多弟子依旧人心惶惶,齐刷刷抬头看着天空之中,
“我们的阵法,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
“一定能够坚持住的。”
大多数弟子,也只能如此祈祷,
众多神女宗高层,则是不发一言,短暂的停歇之后,行动已经表明了态度,
一个个不等休息好,又法力全部注入阵法之内,合力维持阵法,
姜墨离宛华二人同样如此,
神女宗之外,也再次轰鸣的声音不断。
“冥顽不灵,抓紧时间破阵!”
这是一场拉力赛,也是拉锯战,拉锯了半年多的时间。
“这阵法最多坚持半个月,半个月,呵,这群娘们也确实难缠!”
“等破了阵法,非要挑选几个尝尝‘味道’。”
“我也是!我倒是要看看这些自诩圣洁的神女宗仙子,是个什么滋味!”
半年的时间,对于修士而言说长不长。阵法之外一名名修士舔了舔嘴唇,
他们已经被收为奴,现在心态大多已经发生了变化,大多数阴暗,扭曲,被无限放大,大笑着出手越来越凌厉,
如今神女宗整体实力,相比巫族之人终究弱了很多。
虽说因为季迭的关系,天北天人后期死伤极多,实力大大折损,
但天北,还有巫族的修士,也有天南臣服了的修士,其中元婴就有上百,
天人更不少,有十几位,天人后期两位,在时间的流逝下,里面一个个神女宗修士,面色都在极速变白,
姜墨离同样如此,天人后期受创,她现在已经是最强的战力,阵法也基本是由她主持,
那些攻击,轰在了阵法之上,如同借力打力,她这个主阵之人,反噬是最多的,
这对于外面巫族,众多修士,自然是乐见其成之事,叫嚣声音不断,
只是没几个呼吸,原本的轰隆声,好像是突然停了下来。
阵法外也安静了下来,
此刻为首那出自巫族的天人后期,声音无比阴沉,突然感知到了什么,
“该死的,怎么回事,是谁,杀了我的人。我留在附近防止她们逃了的人死了。”
“谁,谁这么大的狗胆!”
之前他在越国各地,还有越国周边,都安排了大量修士,其中还有天人,防止神女宗使用传送阵逃遁,
可谓布置天罗地网!
只是那些人全部死了!!
偏偏这些,无人能回答,
一个个修士感觉到他的怒意,只是心中腾起寒意,
而且就几个呼吸的时间,这寒意,好像越来越重,来自突然有淅淅沥沥的雨水,铺满在了这一片空间,
雨,突如其来的雨,刚一出现,原本阵法内一直没流露出过什么情绪的姜墨离,
点血般的眸子出现了一些恍惚,突然心有所感,定定看向了一个方向。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
一道模糊的轮廓,渐渐闯入她的视线,
他身上黑衣冷峻,踏雨而来,恐怖的煞气,在他周围扩散,周边好似血海沉浮,因为距离太远,还看不清他具体面容,
可对于她好像又如此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