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打着响鼻,自从把大家招进来后颜白一直没开口说话,不是颜白不想说,而是有些紧张不知道说些什么,可这沉默的氛围就像暴雨来临时的沉闷一样,压得这一院子的不良人喘不过气。
颜白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忽然说道:“郑阿四在不在?”
郑阿四抱拳出列:“小的在。”
颜白吩咐道:“东市的所有不良人全部剔除,之后的人手你来安排,完事之后我不愿再看到有人拿着棒子打人开路。”
郑阿四大喜,扭头狰狞着朝着身后的一人说了一声得罪,然后就一把扯掉对方腰牌。
东市是个好地方,油水厚,活儿轻松,在这里当不良人得给衙门的胥吏职役送礼,还得是重礼,没有点关系去这里当差那是门都没有。
一想到今日这块地就归自己管了,郑阿四觉得那天主动搭话帮忙是明智的。
这时候颜白继续说道:“所有衙役现在回家,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属于县衙,文书我一会儿会具名。”
一位年老的衙役突然走到人前,俯身下拜:“颜县尉,我等兢兢业业,何故要把我等革名啊!”
“你叫什么?”
“小的尚真!”
“哦!”颜白拖了一声长腔调:“你就是那个去下坊坐马车,还找不良人开道的尚真啊!百闻不得一见,今日一见果然是官威不小,竟然有勇气质问我为何?”
尚真闻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下:“县尉,小老儿年岁已高,坐轿出行也是情非得已,望县尉垂怜。”
“嗯。垂怜垂怜,这个理由可以,找不良人开道呢?这个咋说?”见尚真抬头,颜白赶紧道:“先好好想想,别急着说,我是一个较真的人,你说出的话我会找当初开路的不良人对质哦!”
“乡野村夫不懂礼法,容易生出事端,我此举也是为了震慑,并非……”
颜白笑了笑:“咋啦,吃个婚席有人要刺杀你不成?要不要我把时间,地点,哪户人家都说得清清楚楚,然后再差人把当时的新郎官也叫来跟你对质一下,问问他,是不是在大喜之日要刺杀你?”
尚真脸色惨白,被颜白这几句话吓得没了魂儿,恐慌道:“颜县尉您不能这样,您不能这样,小的只不过是犯了错不该被革职的,您要这么做会坏了规矩,官不是这么当的啊!”
“哦?官不是这么当的?”颜白看了看惶恐的众人,轻轻笑了笑:“本想留些脸面好做人,我明白了,县衙的规矩是先审后定。
既然官不是这么当的,那好,咱们就按照衙门的规矩走,来人,去把杀威棍取来,今日咱们就好好地谈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