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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江湖略浅 第五十章 让你尝尝这滋味(第2 / 2页)

少年人一阵头大,约法三百章,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不答应也不行,若是不答应,人家就要走啊!

少年少女哪里会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剑气流转的诀窍,而是铗山特有的凝练剑气的法门。

两人都在剑修二重天,能否成为剑修,就看剑气的凝实程度,能否气化实质,炼出一把飞剑或是剑丸了。

初夏夜里,山中蚊虫奇多,火堆边上也免不了被叮咬。

一堆大火烤着两只鸡,刘赤亭与秦秉各自手持一根棍子,打得有来有回。

按周至圣的话说,剑本无招,打得到别人就是好招。故而……两人出手毫无章法,但剑气与真元的碰撞,时不时就会掀起一阵疾风。

胡潇潇坐在火堆边缘,玄阳懒洋洋趴在,赤翎则是蹲在玄阳头顶。

少女没忍住笑了笑,回头看向漫不经心喝酒的周至圣,轻声道:“谢谢师父。”

周至圣撇撇嘴,“又不是我教的,谢我干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胡潇潇心里清楚,若非周至圣偶尔一句醍醐灌顶,憨货跟大个子都不会进境如此之快。

只说刘赤亭,剑有千斤符箓,他已经能斩尽身边落叶。学了衍气宗的感气法门,也就弥补了境界低微尚无神识的短板。一旦摘下符箓,他挥剑速度会快上千倍,而他能感觉得到那种气,再遇上二境巅峰,也不至于束手无策了。

哼!姓李的那个,如今你能从这憨货手里过去三招,我算你厉害!

正此时,一只大手轻轻按住胡潇潇脑袋,少女大惊,怔怔抬头,周至圣只是微微一笑,又拍了她两下。

“总是困在二境也不是个办法,你也得抓紧拔高你的修为。”

顿了顿,周至圣又道:“人想要长大,是要学着孤独的,他是,你也是。总这么腻乎着不是个事儿吧?况且阴宫之事,恐怕也只有你家那庞大的消息网才能打听出了一二了。上次在霍山,定然已经暴露了阳宫现世,再有下次恐怕就藏不住了,故而以天上星辰的五行属性破境的法子,已经行不通了。”

方才轻轻一拍,胡潇潇身上禁锢瞬间便被解除,胡潇潇诧异之余,也感觉到了周至圣对于刘赤亭那份难得的善意。

当然了,师父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懂的。

“可我回去就得被逼着嫁人,我……”

周至圣略微撇嘴,这副表情至少百年光景没在他脸上出现过了。

“周至圣已经不是铗山弟子了,那周至圣的脸也没那么紧要了。你以为我活了三百年,在方丈岛就没几个朋友?暂时保你无虞没问题,待我……待我重回海外后就没事了。不是师父要棒打鸳鸯,而是因为,你们都是进过星宫的人,将来之事谁也说不好。”

少女脸蛋微红,“什么棒打鸳鸯,师父乱说什么?”

中年人一笑,你这丫头当别人都是瞎子呢?

胡潇潇赶忙转而询问:“师父会收他吗?”

周至圣斩钉截铁道:“不会,我话都说出去了,现如今面子对我来说不重要了,但酒还是重要的。”

一辈子不喝酒这种毒誓都发了,再收他?呵呵,做不到。

顿了顿,周至圣笑道:“但我也有个不切实际的希望,我希望有一天,未名会在剑左登山。”

胡潇潇自然听说过,铗山山门是一柄巨剑,剑右登山是客,剑左登山视为问剑。

“我要是回去,至阳五行物确实容易。可是师父,他三层之前出海会死的,最少得有两种宝物助他,上哪儿找去啊?”

周至圣撕下一条鸡腿,笑道:“那就等到朝元三层之后你再走,但眼前事了,秦秉要先走了。我已经传信衍气宗,他们的人应该快就到。而且要去救那个景猱,你们都不能现身。”

丫头,不是我非要把你们拆散,只是……霍山之后,你们离着那小子太近不是好事啊!

颍州城头落了一头白鹿,李稚元拜入玉京门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得罪那庞然大物,刘赤亭是躲不过去,因为执拗性子放在那里,为了他的邓大哥,这小子将来都不会对玉京门有个好脸色。

可你们两个,能躲则躲吧。

次日清晨,颍州城外,秦秉面色难看,嘟囔不休。

“周前辈你管得也太宽了吧?我们是结拜兄弟,凭什么不让我去帮忙?”

周至圣只是取出一枚令牌递去,略微一叹:“小子,节哀。”

有个骑着毛驴的少年人独自去往淮水以南的吴国大军扎营之处,说了一句话后,便骑驴过淮水,直往颍州。

…………

转眼光景,已是四月十四。

寿州忠正军大营,庐州、江州、寿州,三地节度使齐聚军帐,上座之人,自然是徐知诰了。

塘报一封接着一封,帐内几人先后大笑。

“他李戏子重用伶人,又以阉人监军,唐国军中早就怨声载道,换我是赵在礼康延孝之流,也不会忍,干他娘的!”

高座之上,中年人灌下一口茶水,冷声道:“让他们将景猱交出,否则吴军立刻北上!”

可刘赤亭啊!你怎么还不到?颍州那边,李稚元至少寻来了三位修士,我大军即便数倍于他,却近不了景猱身啊!

有人大笑:“趁此唐国内乱,不如报请金陵,杀入中原?”

徐知诰无奈一笑,摆手道:“义父岁数大了,求稳,断然不会贸然出兵的。我能调动的文官一大把,能调动的武将,也就你们了。三地兵马加起来不过五万人,我们能打到哪里去?”

正此时,门外有人快步跑来,是个独臂汉子。

陈怀满脸笑意,“家主,有人传话,说剑客已至。”

徐知诰猛地起身,大笑一声:“大军即刻开拔,奔赴颍州!”

…………

颍州城内,李稚元接到一份八百里加急送至的信,只看了一眼便瘫软在地,泪如泉涌。

信中只简简单单几句话,“伶人作乱,陛下身死,魏王于班师路上得知陛下死讯,后自缢而亡。”

泪珠很快打湿了手中信纸,李稚元双手颤抖不止,无声痛哭。

隔壁一处屋子,陆玄对着思静一笑,淡然道:“思静啊,你觉得我这双眼睛,能得到三位门主重视吗?我三弟的恩人若是被你的师妹杀了?罢了,我也不说这伤同门之谊的话了。”

思静略微眯眼,面前这个一身文气并无半点修为的家伙,有点可怕!

“那就请陆师叔,将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

陆玄一笑,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唾沫。

“那是自然。”

隔壁屋中,一阵清脆铃铛声音传入耳中,李稚元一抬头,却听见一句:“入玉京门踏入仙途,凡尘之事该放下就要放下。”

李稚元擦了擦眼泪,“圣女,我尚未入门,凡尘之事我要先做个了结。否则……否则我宁愿不入玉京门!”

虞晓雪面无表情,“随你,但我们不会出手的。”

李稚元抓起长枪,脸上遮掩不住的恨意。

“不需要。”

贱种!都怪你,童趣死了,现在父王也死了!

我也要让你尝一尝失去珍视之人的滋味!

几步出门,李稚元冷冷一句:“斩了景猱,将其首级悬于城门之下!再将那两位请来,告诉他们,瀛洲印记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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