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柔看了一眼陈姑姑,她正站在了第四匹马前,为着转了一圈,手时不时地在马背、马腹,亦或是各个部位拍过。
倒是听不见陈姑姑在说什么。不过能看到,陈姑姑一道儿搭着手,与侍卫、太监一道儿将马鞍卸了下来,一一仔细检测过,而后才又亲眼看着他们再度将马鞍安上去。
一个一个,绝无缺漏。
沁柔也看得津津有味,有时候,故事的结局不必明朗,反而略带了几分模糊的过程,更叫人心碎!也更加令人醉心、揪心。
待陈姑姑一一检查过后,才又满意地回来,瞧着陈姑姑行走得越来越近。沁柔知道陈姑姑的用心、细心,旁的不提,结果亦是不论,就陈姑姑这份用心、细心,就足够叫人尊敬几分了。
陈姑姑踏进了石亭中,沁柔敬重道:“姑姑辛苦了,给姑姑倒杯茶,好解一解这份辛苦。”
“奴才遵旨。”小满赶紧笑着应声道。手脚也麻利,赶紧站起身来,端茶倒水,并且奉到了陈姑姑跟前。小满敬重道:“姑姑喝茶。”
陈姑姑接过茶水来,喝了一口,沁柔才又悠闲自在地吩咐了一句,“姑姑也坐下休息一会儿。”
沁柔脚上虽然已经换上了靴子,但穿盆底带来的,脚上的疲惫仍旧未消。脚的疲惫,亦是全身的疲惫。
陈姑姑顺着沁柔的话,坐到了一旁;在陈姑姑坐下以后,小满才又也坐下去。
“姑姑真厉害!”小满满脸崇拜,竟然连骑射也懂,哪怕已经知道了这么久,小满仍旧心生敬佩。“竟连骑射都这么精通!”
初时陈姑姑初来寝殿中,是以懂得几分药理的嬷嬷姑姑的身份来的,小满已然十分敬畏。再加上陈姑姑高深莫测的手腕儿,小满和福顺他们,就更是敬畏有加了。如今敬畏已经消减了几分,多了几分亲近。
结果,陈姑姑不只懂得药理就连骑射也通得不少。这就令福顺、和小满他们更是稍显惊讶了!
也就是陈姑姑出自乾清宫,身上叠满了这个buff,不然都该怀疑是何方神色来。
陈姑姑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奴才早前曾在驯马司待过一段日子,如今各宫娘娘、小主,不怎么骑马射箭打猎了,早些年里,咱们满人便是女子,骑马射箭打猎也蔚然成风。那个时候,驯马司的奴才,不仅要教得马儿温顺,更要伺候各宫娘娘、小主、各府的嫡侧福晋、庶福晋、格格骑马打猎射箭,不精通骑术,怎么成!”
他们都活不下来。
没用的奴才,留着干什么。早先的时候,陈姑姑也是吃了一番大苦头的,发了狠去学,狠狠地摔过,终于还是在驯马司里站稳了脚跟。
陈姑姑说得轻浅,不明事理的人听起来,如同在说一个故事。清楚明白,又不明不白、模模糊糊。
这个格格,是指各府中儿郎的妾室。
“都是旧事了。”陈姑姑用这一句话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