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老三那边训话完毕,示意许元胜交代几句。
“我就说三句。”
“诸位护我周全。”
“我愿送诸位泼天财富。”
“今晚安全归来每人一两银子,伤者五两,战死十两,以此类推,只多不少。”
许元胜寥寥三句话。
好似一锅油里,扔进了一道火把,倒不是乡亲们爱银子,但谁又不爱呢?
许元胜的做法,只是在道义之外,把物质都给足了在场愿意为他拼命的上百位血性汉子。
青山村的人或许不怕拼命,但肯定怕妻儿子女父母没人照顾。
最高十两银子,哪怕真是战死,家里人的生活只会更好。
死,也值了!
许老三嘴皮颤了颤,远胜,这撒银子不利于自己管理青山村,不过乡亲们确实穷怕了,本性也不完全是贪财之人,也就默许了。
“三爷,诸位老爷子。”
“先走了!”
许元胜拱了拱手,稍后上了一匹战马。
余下谭磊等人也纷纷上了战马,值得一说的是,他们身为差役,可以合法披甲,所以每个人都披着甲胄,手持军刀,背有箭篓。
就冲这架势,除非山匪大范围不要命的进攻,否则一些宵小远远看到就不敢露头。
很快车队上了官道,朝着青山县方向快速驶去。
上百名青山城的村民,也纷纷抄近路,开始向四周撒出去。
最令许元胜没有料到的是。
在青山县外的其它村子里,也纷纷在出入山和靠近其他县城以及官道上,设置了路障,配备了巡逻的村民,更是在官道上安排人留宿。
“我不管青山村是做什么。”
“我就知道一个道理。”
“青山村收了我们的玉米棒和玉米杆,是当场就给现银。”
“青山村许元胜,做主今年秋粮税只收土地收成的五成,这比历年都少,给了我们这些土地里刨活路的乡下人一条生活。”
“靠近我们村的外县以及山里的山匪,是绝对不能放任他们进入官道,给青山村带来任何任何风险。”
在远离青山村十几里的一个偏僻村子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沉声道。
这个村子叫王家村,六七百人口的小村子。
这样的村子在青山县外十分普遍。
正是这样的一个个村子,构筑了大胜最底层的生机。
“是!”
周边王家村的村民齐声吼道。
……
很快刘家沟,陈家寨……,刘家楼,宋家坝等等村子,几乎不约而同的开始在村外和官道上设置路障,安排人手。
非本村或是临近相熟村子里的人之外,想晚上通过路障处,不喊出三代祖上是谁,再被反复盘问,比如哪家寡妇晚上睡谁被窝的日常琐事等等,只要有一个答不上,就别想通过。
谁敢强行通过,那一声吼下,整个村子以及临近村子的人都会一起围上来。
大晚上城外别说死三五个人,哪怕死十几个人,都是小事。
道理很简单,谁家良善人大晚上的乱跑?
更何况,此刻是什么年景。
刚出了天河县许家坝暴动,别说衙门不敢出城管事,估摸着衙门也支持惩治深夜乱跑的乱民。
许元胜等人前往青山县城。
关于其他村子的情况,也有人传递了过来。
“都是朴实的人。”
“你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就能为你拼命。”
“在这些最底层的民众眼里,朝廷律法远不如一口吃的重要。”
许元胜沉吟道。
“饭都吃不饱了,谁还惧律法。”
“每年夏银秋粮,来催税的差役,哪个不是胆战心惊。”
“往常差役在城内还张嘴律法,出了城,除非身边人多,否则没人把律法挂在嘴边。”
谭磊苦笑道。
许元胜嗯了一声,吃不饱饭最容易暴动啊,但是不征税,朝廷就无以为继,无法支持内外战乱,这中间的尺度,就是朝廷能否盛世的关键之处。
不过这些事,不是他该操心的。
没过多久,就到了约定地点。
那边熊掌柜已经来了。
熊玉昆也从府城赶了过来,果然是年轻人,连夜奔波气色还好,那上百名护卫也又换了一茬,皆是披着甲胄。
马匹增多,弓箭加量。
靠这上百人,只要小心一些,除非上千山匪不怕死的冲击,安全上还是能保证的。
熊玉昆照例负责查验红糖。
熊掌柜和许元胜走到另外一片安静地点闲聊。
“远胜兄你要小心点。”
“事实上不止是天河县一起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