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丫的话掷地有声,震得院子里郭家众人乱做一团。
“我就说不能来吧,这下好了,真让人绑了回族里,咱这郭家村的名声可是臭到家了,往后村里婚丧嫁娶可都难了。”
“大柱家的,你说来了给好处,我们这才来的,现在啥好处没见着,搞不好还得被拉去打板子,这我们可不干。”
一个细眉小眼的妇人走到大丫姐妹几个面前,开口说道:“妹子,这事儿和咱们可是不相干,咱这也没说啥不是,咱这头也磕了,灵也哭了,和你爹认识一场,也算全了了,咱这就走。”
她自顾自说完,转身就走了,身后呼啦啦的跟着走了不少,就连刚才吵的最欢的肥胖妇人都跟着溜了出去,院门口看热闹的也跟着少了一片。
瞬间,院里的郭家人只剩3女2男,还得算上郭寡妇和她怀里的孩子。
眼见着大势已去,郭寡妇没了退路,抱着孩子却放开嗓子哭嚎上了,“姜大有,你个死鬼,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孤儿寡母的竟让人欺凌至此。你们姐妹这是容不下我们母子,好,好,好,今天我和你们弟弟就撞死在这灵前,看你爹饶不饶得了你们。”
她话落抱着孩子朝棺椁就撞了过去。
蒙策眼疾手快,一把就薅住了她背后的袄子,把她拉向了一边。由于惯性,她和怀里的孩子摔到了一边。
她怀里的孩子一直不哭不闹,不止姜娅,院子里但凡生养过的都察觉到了异样,他毕竟还是懵懂小儿,这半天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肯定是有点啥毛病。
院里留下的两个郭家妇人上前,一个抱起了孩子,一个扶起了仍旧寻死觅活不消停的郭寡妇,也不知她是用了什么手段,只一小会儿郭寡妇就浑身瘫软的靠在了那妇人身上。
等他安静下来,那郭家的男人也走上前来,他个头不高,身量中等,留着一把山羊胡,他先给姜家众人拱了拱手,才开口道:“我是郭大柱,她是家妹,今天前来也是我们冒昧了,不过也是事出有因。”
他捋了捋山羊胡,又环视了姜家众人一圈,才继续说道:“姜大有这几年从我手里陆陆续续的借走二十两银子,我每次催要,他都说,尽快还,可也能拖就拖,我逼迫的急了,他就还上个三五百钱,这我也从来没找过你家里不是,前几天说这俩天就能还上一大笔,我还在家等着呢,就听说姜大有他死了,我这一时慌神,才找了妹子来你家演上这么一出,希望能弄出点银子,那二十两可是我全部家当,一家老小指着过日子呢,也不能人死了,我银子也跟着没了吧。”
倒也有些算机智,先不管它是不是漏洞百出,这么一来姜大有成了欠钱的,他郭家倒成了债主了。
“谁不知道郭寡妇她丈夫已经死了两年了,眼瞧着怀里抱的孩子还没满周岁。我瞧着和姜家没了的小宝倒有几分相似,说不定真是他姜大有的种。”
“就是,再说了,姜大有欠你钱,你拿着借据,光明正大来要钱不就得了,管他们卖房子还是卖地的,我倒是第一次见,来要账,还把自己亲妹子搭上的。”
“可不咋地,你看她进来就哭姜大有,一口一个姜森,还姐姐弟弟的,要是没一腿,那咋可能啊。”
不管身处哪里,总有那瞧热闹不嫌事大的,众人你一句他一句的说个不停。
可急坏了山羊胡,他连忙摆动双手,又说道:“死者为大,可不敢胡说啊,这孩子就是我那先头妹夫的,他天生带着病,又长得瘦小了些,自打我那妹夫没了,我妹妹就得了失心疯,因为姜大有欠我钱,往常在家里我提的多些,她听的多了就往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