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我明白了。我也永远不会忘记阿妈妮的话!”王振华小声说,把短剑珍重地交还周良才。“明白了就好!我们以后的任务还艰巨着啊!”周良才藏好短剑,站了起来,“该走了。咱们直奔百尺潭,找尤队长他们去!”
王振华也站了起来,他望望林外空旷的、黑暗的山野,担心地说:“折腾了1夜,方向都弄糊涂了,咱们该往哪边走呢?”
周良才望望天空,又望望山野,默了默神,果断地向正前方的1条山梁指了1下,说:“咱们就照直走。
“照直走?”
“你看,”周良才指着满天的繁星,亲切地对他说,“那7颗闪亮的星星,就是北斗星。夏天,北斗星的斗柄指着正南。百尺潭的方向在东北。正是我们眼前这个方向。记住,我们侦察兵常常夜间活动,望到了北斗星,就不会迷路。好,现在我们就照着北斗星指引的方向,照直向前走吧。”
王振华记得,刚来新罗的时候,老战士们就对他说过,新罗有3多。山多,水多,树林多。以后,走的地方越多,王振华对这句话的印象就越深。
现在,当他和周班长互相搀扶着,在拂晓前朦胧的夜色里,费力地从1条山梁走向又1条山梁,从1条山涧走向又1条山涧,从1片树林走向又1片树林,这个体会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深刻了。
“真是好山好水,就跟我们井冈山区1样。”他忽然想到了家乡。
走出1片树林以后,他们面前又展现了1个山谷。山梁从他们脚下延伸出去,分成南北两条山脊,两山之间是1片宽阔的谷地。
“那里可能有村子,不知是什么地方?”王振华望着谷地中间1丛丛树木的暗影说。
“这个地方,5次战役的时候,我们好象到过。”周良才观察着周围地形,思索着,可是想不起这里的地名。
他们又1次望望北斗星座,对准了方向,就向山下谷地走去。下山的路上,他们又走进了1片绵绵密密的大树林。
“李承义那帮家伙,追我们不到,说不定又到黄陵洞待命去了吧?”王振华忽然说。
“让他们去待命吧,待到咱们大炮1响,他们就该送命了。”周良才回答说。
1阵夜风穿过树林,吹得树叶子哗哗地响起来。
周良才迎着风,深深呼吸了几下。
“注意!附近有敌人。”他忽然压低声音说,立刻放慢了脚步。
“敌人?”王振华感到奇怪,周围可1点动静也没有呀。
“风里有什么味儿?你闻闻。”
王振华也用鼻子深深呼吸了几次,果然,风里送来1股淡淡的汽油味。他明白了,附近什么地方有敌人的车辆。
他们小心地继续向前走去。忽然间,大约几百米外的林丛间,亮起1道明亮的灯光,接着,马达吐吐吐地响了起来。
灯光向前移动了,马达声越来越近。不1会,1辆汽车从他们隐蔽的树丛附近摇摇晃晃地开了过去。周良才和王振华同时听到,车上那个司机用英语骂了几句什么,好像是在咒骂道路坎坷不平,或者咒骂汽车出了什么毛病。
“是漂亮国鬼子!”王振华低声说。
“奇怪!”周良才怀疑地注视着渐渐远去的汽车,望着它的灯光逐渐向谷地亮去,自言自语地,“这样的地方怎么通了汽车?还有漂亮国鬼子经过?”
“说不定,下面就是黄陵洞吧?”王振华说。
“不对!”周良才摇摇头,“根据我们走的路程来判断,黄陵洞还在这座山的东北,起码还得走1个多钟头。”
他们轻手轻脚地又向前走了2十多米,来到刚才汽车经过的地方。在他们面前,横着1条简易的林间公路,像条细线似的把树林子划分成两边。他们沿着公路走了百来米,发现路面上有1大摊黑色的油污,散发着强烈的汽油和机油的味道。看来,刚才那辆汽车曾经在这里停车检修过什么。
“班长,村子里1定有敌人。我们从山梁上绕过去!”王振华说,望望周良才腿上血湿的绷带,“就怕你的腿吃不消……”
周良才没有理会王振华的话,他向公路前后望了1阵,然后走到公路上,弯下腰去,仔细察看路面。
“小王,你来看!这是什么?”他低声说。
王振华也弯下腰去,仔细看看路面。路面上,雨水泡软的土地被车轮辗压出两道深深的辙沟。
“车轮子印?压得可真深呀!”
“你往路中间看!”
两道辙印中间,泥土象翻掘得乱78糟的红薯地那样。王振华借着暗淡的月光,终于看出,这些乱78糟地翻掘起来的泥土里,有着深深的履带印。
“坦克?!”王振华惊讶地小声说。
“这个地方可能隐藏着什么,我们得弄清楚了才能走。”周良才严重地考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