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伪军官慌了,大粒的汗珠从脸上滚下来,连连说:“志愿军先生!我是真的不知道!志愿军捕虏儿宽待,我的明白!我知道的通通肯讲!”
“那你是怎么知道‘眼镜蛇’部队的?”
“这件事我是昨天才听联队参谋长讲的。他说这个消息本身就是绝对的秘密。美国顾问有命令,除联队长和参谋长之外,就是联队司令部的其他长官,也都不准打听和谈论这件事。”
看样子,这个“舌头”对于“眼镜蛇”部队的事,不可能说出更多的情况了。师长叫侦察科丁科长把俘虏带下去,继续详细审问。
俘虏带走以后,师长拿起桌上的铝质香烟盒,拿出1枝烟来,在烟盒上轻轻顿着,沉思地说:“‘眼镜蛇’部队?这倒是个新情况!敌人对它这样保密,看样子又把它当作1张什么‘王牌’了。”
参谋长用手指点点那张染血的地图,说:“很可能,朝鲜人民游击队的同志,已经发现了敌人的阴谋!”
师长点点头,用打火机将烟点燃了,1抬头,忽然看到尤林站在那里,神情激动,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尤林,你有什么想法?”
“报告首长!我觉得我们的任务没有完成好!”
“哦?”师长诧异地说,“为什么?”
“首长交给我们的任务是抓1个了解情况的‘舌头’,这个‘舌头’没有能够提供最重要的情报!”
“还有这样看问题的?”师长笑了起来,用手指头点点尤林,“我晓得你肚子里又有什么在作怪了,还不是变着法又想要任务,是不是?”
“是!我要求首长派我们再次到敌后去执行侦察任务,把敌人部署变动的情况,特别是这个‘眼镜蛇’部队的情况,彻底搞清!”
参谋长在1旁说:“对!有这个必要!时间很紧了。我建议,再给他们配上1部小型电台,通过战线以后,尽快找到游击队,1起把情况查明,并且随时把敌情的变化,通过电台发回来。”
师长用力地吸着烟,沉思着。掩蔽部里又陷入了1片沉默。
窗外,师部通讯员把遮光的雨布卷了起来,顿时,1片灿烂的阳光照了进来。原来,天已经大亮了。
“好,就这么办。”师长把烟头1掐,对参谋长说,“打个电话给政委,把刚才审问的情况告诉他,征求1下他的意见。
“好的。”参谋长答应着,走进作战室去了。
掩蔽部里只剩下了师长和尤林两个人。师长指指桌旁1条板凳说:“来,坐下!
尤林坐下了,他明白,师长又要象往常那样,严格地考问他深入敌后的侦察方案了。
果然,他1坐下,师长的问话就开始了:“你通过什么办法去找游击队呢?’
“周良才同志到过桥朔里,认识1位姓金的阿妈妮。我们带上金昌英这把短剑,首先到桥朔里去找到金大娘,通过她,就能找到金昌英的妈妈,很快找到游击队。”
“嗯。你谈谈,你打算怎么行动?”
尤林胸有成竹地说:“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正面敌人防守区域里,新调来的增援部队较多,单位多,人员杂,我打算利用这个有利条件,带上1个侦察班,化妆成李伪军,直奔桥朔里。我们都学了朝鲜话,即使遇到敌人,也可以应付。”
说到这里,尤林带着几分调皮的神情微笑了1下,问道:“首长,刚才我这个‘翻译官’当得怎么样?”
“唔……要得,不错!”师长突然想到刚才是由尤林做的翻译。
他译得那样流利和自然,使师长不知不觉中竟忘了他是个“土翻译”。
现在1提起,师长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不出,你这个土翻译还真有点像!你们侦察队有多少人学会了朝鲜话的?”
“说得好1点的有十几个,全队同志1般的都会讲1些。学了朝鲜话,做侦察工作,做群众工作都方便多了。”
“好,应当这样,你们这种革命积极性应当受到表扬!”
首长的夸奖,使尤林反而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们不过是按照首长的指示去做的就是了。你不是常对战士们讲,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为人民打仗,靠人民打仗。在朝鲜,我们同朝鲜人民军并肩作战,依靠的是朝鲜人民。1个志愿军战士,特别是1个侦察员,对朝鲜人民的语言不熟不懂,是不行的!
所以我们把学朝鲜话,当作1项政治任务来完成的!”尤林说道。
师长满意地点点头,在掩蔽部里来回踱了几步,脸色又严肃起来。
“你的打算很好,不过从俘虏刚才的口供来看,敌人是很狡猾的,那个叫做什么克莱斯的漂亮国顾问1到,就采取了很多措施,预防我们的侦察活动。
尤林哪,你要充分意识到,你们的任务是极其艰难危险的!这绝对不是儿戏!”
尤林霍地站了起来。
“请首长放心,”他挺直了身子,坚定地回答说:“我是1个赤色革命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