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伪军官浑身1震,两腿1软,几乎瘫下去。
孟2虎提着他那把锋利的铁锹,大步走过来。他把铁锹往地上1插,抓住伪军官双手轻轻1扭,就把这家伙反绑了起来。
谢维忠和田昌茂踢开了伪军士兵的尸体,分头在山梁上警戒着。
周良才1心记挂着那位朝鲜战友,战斗1结束,他就赶到王振华身旁,带着急切的神情问:“小王,他怎么样了?”
王振华摇摇头,朝鲜同志的头枕着他的雨衣,仍然昏迷不醒。
他又1次俯下脸去,急促地轻声喊着:
“东木!小金东木·····”
年轻的朝鲜战友仍然没有回答,孟2虎提着伪军官的后领,像抓小鸡似的把伪军官提到朝鲜同志旁边,轻轻1丢,那伪军官就摔趴在地上了。
尤林望了望昏迷不醒的朝鲜同志,眼里冒着怒火,对伪军官说:“快讲,这是怎么回事?”
伪军官从地上爬起来,腿1软又坐倒在泥泞的土坡上,丧魂落魄地回答说:“这个人,是游击队,我……我们正在……在搜索的……,上头命令叫……叫抓活的……”
经过简短的审讯,这个伪军官招供说,他是“太极狼”联队情报课的上尉侦察参谋,奉命配合北部战斗司令部所属的清剿队和师部特别勤务宪兵大队,搜索活动在鹰嘴峰1带的金钟万游击队,切断游击队通向战线北面的1切线路。
刚才,他带着搜索中队的7个士兵在山上巡逻,发现了这个游击队员,他命令士兵抓活的。可是,这个游击队员十分顽强,打死了他两个士兵,冲出了包围。
他们正在追捕这个已经负伤的游击队员,没想到,突然糊里糊涂的就在自己阵地的后方,被志愿军俘虏了。
“太极狼”联队司令部的军官?
尤林暗暗感到满意,这倒是1条不坏的“舌头”,可以说出不少情况来。但是,敌后的环境不允许他作详细审问,必须尽快把“舌头”送回师指挥所去。
这时候,正在低声呼唤朝鲜战友的王振华,忽然惊喜地说:“队长,他醒过来了!他醒过来了!”
后半夜的月亮,从重重叠叠的云层里,时隐时现地露出了1弯银钩,把朦朦胧胧的月光投到山梁上。
在月光下,年轻的朝鲜人民游击队员渐渐的,渐渐的睁开了眼睛,望着蹲到他跟前来的尤林。
“小金!昌英东木!”王振华惊喜地轻声说,“这是我们侦察队尤队长!”
金昌英嘴角上浮起了1丝笑容,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尤林把他按住了:“别起来!别起来!”
金昌英又倒在王振华怀里。
他抬起1只手,吃力地指着胸口说:快……快!快……打开……”
王振华急忙替他解开衣服扣子。
金昌英从贴胸的内衣口袋里,掏出了1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军用地图,递给尤林。
尤林接过地图,赶紧小心地摊开来。
殷红的鲜血,已经染湿了大半张地图。
“敌人…·部署变更……,美军炮兵……,快到桥朔里找我……妈妈,……联络点……带上这把……剑!……”
金昌英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他费劲地抬起右手,想把手里握着的短剑,递给面前的志愿军侦察队长。可是,他的手突然1松,“啪”的1声,短剑跌落在染血的地图上。
“小金东木!小金东木!”王振华急忙叫着。
可是,年轻的朝鲜人民游击队员永远合上了双眼。
尤林站起来,慢慢地脱下了军帽。
王振华放平了金昌英的身子,失神地站起来。突然间,他猛地拔起孟2虎插在地上的铁锹,猝然向那个伪军官转过身去,吓得那个伪军上尉惊叫起来:“志愿军先生!不是我……”
还没等他说完,田昌茂1下子将1条毛巾塞进了他的嘴里。俘虏呜呜啊啊地挣扎了1阵,看到那个持铲的小伙子并不会杀他了,这才安静下来了。
尤林小心地折好地图,藏在怀里,又拾起了那柄在黑暗中隐隐发光的短剑,紧紧地握在手里,对着烈士的遗体,小声说:“同志,你就放心吧!”
天上的云海翻滚着波涛,迅速移动着。
1阵强劲的山风吹过,山梁上大小树枝1齐摇动起来,洒下了1阵骤密的、粗大的水点。侦察员们掩埋了烈士的遗体,带着俘虏,踏上了胜利的归程。
前沿通向师部的公路,从无名高地北麓的山谷里伸展出来,穿过2十多里长的平原和丘陵地带,又蜿蜒地向白易山脉的崇山密林里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