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油工解放前1直在渔霸家干了2十多年活,渔霸家经常用的小家巴什,他都摸得滚瓜烂熟。同时他有1手剃头的好手艺,人们都愿找他剃头,村中谁家有把什么样的剃头刀,他全知道。
2虎拿着剃头刀找到他,他接过1瞧,连想也没用想,就问:“怎么渔霸家的这把剃头刀转到你手来了?好几年不见啦!”
2虎听了,心里1楞,可面上也没露出什么。
他像重复对方的话似的,说道:“这是渔霸家的?……”
没等他说完,老油工道:“当年买这把‘福’字牌剃头刀是3块大头洋,小家小户的谁买得起?民国3十3年春天,我给铁蛋他叔剃头,1不留心,剃头刀掉在地上,刀把子跌断了,当时吓得我出了1头冷汗,之后找根铜丝缠了又缠,假善人发现了还把我好熊1顿。大概铁蛋他叔还记着这码事……”
2虎为了慎重起见,又去调查铁蛋他叔,铁蛋他叔跟老油工说的1模1样。他连忙回去把情况向老会长151十地做了汇报,接着向李贵江说:“难道这把剃头刀能是迟龙章逃跑时带走的,这次他亲自到山东头村搞暗杀使用过它?还是……”
李贵江才要开口,李海生扛着红缨枪站岗下班回来了。
李贵江把剃头刀递给了他:“海生,你认不认识这把剃头刀是谁的?”
李海生接过剃头刀,两个眼珠动也不动,仔细打量1番,然后嘴角挂笑,惊喜地对爷爷说:“爷爷,这就是小白鞋家的,怎么,春柱妈到底把它借出来了?”
“啊,你记得清吗?”李贵江瞪大眼睛逼视着海生。
李海生回答道:“爷爷,我记得清楚。就是我们在她家查户口时发现的那把,保险错不了。你看,刀把是用铜丝缠着,只是这红木比那天更红了,刀刃上的牙那天也没有………”
“这是杀人杀的。”李贵江脸色铁青。
他转身对2虎说:“现在完全可以肯定,小白鞋勾结的是个特务,而且这特务参加了山东头村暗杀案件。至于这特务是谁,以及小白鞋怎样把2刁蛋家的剃头刀弄到手的,还待我们再动动脑筋。你看哪?”
2虎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咱马上抓起小白鞋来,审问她1下怎么样?”
李贵江摇了摇头,回答道:“不能这么办,1来小白鞋这个家伙也够顽固狡猾的,抓起来她肯不肯招供还是个问题。更重要的是这样办会惊动了特务。现在看来特务很可能潜伏在咱岛上,甚至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可是要揪出他来,这要比现在去抓小白鞋困难。”
2虎说:“我们好不好马上组织力量,再彻底搜查1下?”
“如果能搜查出来,那当然好。可是1旦搜不出来,而又惊动了他,他就会设法逃掉。再说,假设这个特务不在咱村里,他知道被我们发觉,也不会再来自投罗网了······”
李贵江又考虑了1阵,说道:“你看这么办好不好,我们1面把情况马上报告区委,看看区委有什么指示。另外,从今晚上开始,村子4围再加上1层暗哨,如果特务在村里,他想逃也逃不掉。如果他从外面来,我们也会当场把他抓住。村里除了加强巡逻外,凡是可疑户都派人去监视,民兵不够,就抽调1部分青妇队和儿童团配合行动。”
2虎说:“好,就这么办。”
天色快要黑的时候,天空布满云彩,没有风,树叶纹丝不动,村中大沟里的青蛙阁阁地鼓噪起来,1群群小蚊子也乱哄哄地响叫,使人又闷又躁。
春柱今天过响站岗看果实,傍晚带着1身汗回到家里,急3忙4舀上1盆水,洗了洗脸,也没顾得擦,就叫妈端饭吃。
妈说:“你要干什么这样急?”
春柱答:“监视可疑户,任务重要极了。”
妈说:“你回来后真成了大忙人啦。”又认真地叮嘱他,“要紧听老会长的话,跟海生哥学。吩咐你干什么,要认真,别耍孩子性。”
春柱道:“妈,你放心吧,我保准完成任务,分配我干什么,我领什么。”
妈说:“咱穷人的孩子,应当这样。柱子,你千万记住,渔霸逼你爹在海上卖了命,又迫使咱娘儿俩流落他乡。这次回来,我本想要你到海上学着打鱼,可是渔霸们却梦想要你像你爹1样为他们卖命,你可千万记住这笔仇……”
春柱听着,咬紧嘴唇,眼里泛满了泪花,回答了妈的话。
他回到岛上来虽然日子不长,但却懂得了不少道理,使他再也不像过去那样单纯了。他看到了海,知道大海是不平静的,他看到了家乡人的表面,也正在探索家乡人的内心,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正经受1次为争夺大海而进行的残酷的战斗洗礼。
在这1场尖锐、曲折的阶级斗争中,有许许多多不解的秘密,当然,正像李贵江对他说的,要解开这些秘密,有时要比解开大自然的秘密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