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都是些疑点。不过,去借剃头刀的时候,注意不要惊动小白鞋,要想法麻痹住她,估计在这个婆娘身上是有线索的。
我们不妨大胆设想1下,说不定她会跟匪特有联系。
烟卷盒、剃头刀、反动传单,都是1前1后被发现的,这些东西能不能是1条根?”
尤林这样1分析,老会长心里亮堂些了。他接着说:“我也曾这么想过,估计很可能是1个人干的。”
“对,很可能是1个人干的,而这个人又是和小白鞋有勾结,也就是小白鞋自己所说那个‘耍流氓’的男人。
夜里在她家吃过烟卷,不留心把烟头丢在地上,被李海生发现了。而这个‘流氓’露出的另1个马脚是在海滩上随手扔了烟卷盒,被春栓拾着了,看来这个‘流氓’很狡猾,实际上是愚蠢到极点……
所以我们对发现的可疑迹象1定要调查清楚。”
这时,窗外的风声正紧,大海在万浪翻腾,波涛汹涌,发出1阵阵隆响声。
尤林和爷爷李贵江继续谈着,李海生坐在爷爷身旁,聚精会神地听着,心里不断地想:“阶级斗争真是复杂呀,不动脑筋1件事也办不成。”
当时我见到烟卷盒、剃刀、烟蒂,为什么没有像尤林大叔和爷爷李贵江这样好好想1想呢?
天到下半晌的时候,狂风从天外席卷着黑云突然猛扑过来,海面上掀起千万堆黑浪,此起彼伏,挟着破坏1切的力量,向着峻峭的岩石上猛烈冲击,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巨响。
暴风把在岩石上撞碎了的散乱的白色的泡沫,像雨点似的带进了靠海岸的人家。
咆哮的浪声和凶猛的风声汇成了1片狂怒的呼啸,震慑着人们的神经。
天色黑过后,风力越来越强,黑云越来越浓,村里村外漆黑1团,什么都看不清,街上除了站岗巡逻的民兵外,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李祖忠在洞里急3忙4吃了点饭,找了块黑布缠了缠头。
因为那天2刁蛋走后,小白鞋又给他剃头,1个不小心,给他割了1刀,直往外冒血,他连痛加气,伸手就狠狠打了小白鞋两耳光子,再也没让她剃,所以他的头至今仍然是1半黑,1半白。
他包扎好头,又紧了紧腰带,把尖刀插在腰带上,提着匣子枪,就摸着黑往外溜。他穿沟躲道爬到村西南哨,才待站起身来,忽然从西面传来脚步声,他熟练地倒身滚在旁边的沟底草丛里藏起,气也不敢喘,双手紧紧握着匣子枪和杀猪刀。
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又从东面走来1人,和从西面来的相遇,对答了1下口令,李祖忠听出,原来是2虎和民兵副队长。
民兵副队长问2虎道:“你要到哪里去?”
2虎说:“刚从联防开会回来,家里没有饭啦,到刘家铺子买个火烧吃。”接着又问,“岗都布置好啦?”
民兵副队长说:“没有问题,我刚才检查过了。”
说完,他们就分别走开了。
李祖忠吸了1口大气,抬头听了听动静,见没有什么声响,便连忙爬起身来,锅弯着腰朝村西头李家老坟走去。在李家老茔南头的1口大枯坟里,有十几个匪徒正在等着他。
匪徒们多是附近左右村落的,唯恐别人认出他们的真相,都使黑布包扎着头,用灯窝灰把脸抹的漆黑,光露出几个白牙,活像鬼样。这其中,包括着麻子副官和3吊眼。
麻子副官见了李祖忠,狠狠地拍了他的肩头1下,用夸赞的口吻道:“老李,你可辛苦啦!”
李祖忠把尖刀往腰里1插:“打天下嘛,辛苦点倒没啥,就是死鬼生活难熬啊!”
麻子副官道:“有娘们在家陪着,还有什么难熬的?要是我有你那么个娘们,干什么都痛快。”
“呸,快不提了吧……”
李祖忠又想起小白鞋割了他1剃头刀,他们又拉扯几句。
麻子副官着急地问:“村里的民兵势力怎么样?”
“民兵势力够强的,在岛上是第1流,不过许多人出海都没回来,咱今晚动手正是机会。”
“要抓的几个人今晚上都在家吗?”
“李贵江和小海生今早上去出海,被风隔在外面还没有回来,其余的都在。”
“出海去啦?那我们明天就派人到海上去抓他们,反正逃不了。”
李祖忠说:“今晚上风这么大,抓了能弄得走?”
麻子副官道:“没关系,小汽艇在前面等着。”
他接着又问村中民兵岗哨和活动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