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生牢牢地踏在甲板上,脸上也没有半丝惧色,海浪把他的衣服都打湿了,他也没觉得,他像平常1样地站在爷爷身旁,紧张地工作着,1会儿把小船具收拾到舱里,1会儿把打在甲板上的**往外舀干,1会儿又帮着爷爷掌舵。
春柱见了,激动地咬了咬牙,鼓足勇气,爬出舱口,走上甲板。
正在这时,1个海浪张着大口,像1头饿狮1样,朝春栓哗的1声扑了过来,他连忙抓住海生
递过来的手,才没有被浪头打倒。
李海生向他说:“春柱,你怕不怕?”
他连忙抹掉脸上的水,回答道:“我······我不怕!”
老会长李贵江爱怜地看了看他,鼓励他道:“不要怕,壮起胆子来就好了。大海专门欺负胆小鬼,只有摸透它的脾气,壮起胆子,才能在风里站稳,浪里扎根,天南海北任你飞。”
哗······
1个浪头又朝李海生和春柱扑来,李海生理也没理仍然挺直地站在那儿。
春柱抓着他的肩膀,终于扎住了脚跟。
李海生欣喜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行,你这小家伙!”
哗哗······哗······
巨大的浪头互相追逐着,奔腾着。
夕阳透过云缝,它的光芒像剑1样刺透了巨浪,巨浪在闪闪发亮,大海立刻披上1层美丽的光彩。李海生和春柱站在老爷爷身旁,沿着蓝色的征途,继续前进。
他们面对着大海的汹涌澎湃,感到浑身有1种强大的力量在奔腾、冲击,等待着进发。
老会长李贵江驶着小船,回到前海湾子后,查点下村里的船只,见1条也没被风浪隔在外面,才轻轻松了口气,卸下捕捞的鱼虾,吩咐海生把小船具收拾起来。接着,便回村召集支部会议,研究今天所发现的可疑情况。
会上,大家1致觉得情况严重,必须引起警惕,加强岗哨,注意村中可疑人物的行动,并把发生的情况向龙王岛区委会写了报告。
会议结束后,老会长李贵江没有顾得回家吃饭,就急着去调查了解有关今天发现的可疑情况的线索。他到了前海滩,这时天色已黑,整个海滨被浓重的海雾笼罩着,什么也看不清,只有滩上那栋临时搭起备修船使用的小木板房里,闪现出1线灯光。
这几天夜里在小木板房看守修船工具的有铁蛋他叔叔朱希泰和1个老油工,这两人都是穷渔工出身,政治上可靠。老会长进来后,跟他俩言来语去,聊1会天,吸了锅烟,便把话转到正题上。他压低嗓门问他俩说:“今天早上天亮前,你俩听见滩上有人活动没有?”
“没有啊。”
“船呢?”
老油工摸了把山羊胡子,轻轻抽着冷气想了想,回答说:“鸡叫两遍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听见有阵吃嚓吭嚓的摇橹声,起初我以为是天明了,可睁眼1瞻,外面还漆黑,又1想,兴许是到海西去卖鲜货的······”
老会长李贵江1听,老油工谈的这情况很重要,又连忙问:“后来呢?”
老油工说:“之后也没在意,就睡过去了。怎么,咱村夜里进来贼啦?”
老会长李贵江摇了摇头,然后又问:“你今天早上起来后,见过滩上有人活动的痕迹没有?”朱希泰说:“我今早上忙着摆弄桐油,起来的倒挺早,可没见有什么人活动。”
老会长又问:“天亮前刚撤潮吧?”
“对呀。”
“撒潮后滩上有新脚印没有?”
“脚印倒有两行。”
“是从村里来的,还是往村里去的?”
“这我没注意。”
“那你没看见脚印左右有没有什么东西?”
“在离潮头不远地方,有点发红的东西,大概是块海蜇头,当时我急着回村拿木柴生火熬桐油,也没过去拾······”
老会长李贵江断定,这块“海蜇头”就是春柱拣的那个“红圈牌”烟卷盒。他轻轻松了口气,又问:“这行脚印你估计是村里艄公走的,还是······”
没等老会长说完,老油工答话道:“那空当才撤潮,又不好下海,天还墨黑墨黑的,艄公闲着没事来转游什么!”
他随手拾起块草棍,拨了拨灯芯,拨完后朝老会长把山羊胡子1撅:“叫我说啊,要是夜里谁丢东西了,这脚印就准是贼走动的,现在正是大海市的时候,真得提防点。解放后虽说贼少了,但还是得小心1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