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的爹娘早死了,当时跟着舅父过日子,舅父扫马路,她给人家拆洗衣服,两人住在1间仅能容身的小矮房里,添上关敬陶这口人,供不起吃也供不起住。
就是这样,小陶还是说服舅父,收留了关敬陶。
不久,敌人搜查单身汉,登记户口。他住不安生,急于找个职业。恰逢汉奸齐燮元登报招生,他便考取了伪清河军校。
关敬陶具有大学文化程度,又有两次集中军事训练的基础,毕业之后,见习3个月,就担任了连长。连续配合鬼子“扫荡”中,他的莲多少占了些便宜,8路军在反扫荡中间,靠山边所有敌伪稠堡被拔掉了,他所守的大碉堡坚持了3天两夜终于保存下来。
就因为这件事,他曾受到日本华北派遣军的奖励,并提升为营长。这时,他才同陶小桃结婚,为了纪念她的好处,他把自己的名字由原名关金涛改作关敬陶。
1942年伪军扩大,他当了团长。在高大成所属这1批伪军官中,他打骂士兵比较少,喝兵血的事也不多。不嫖不赌不娶姨太太,1直跟小陶的感情很好,并按照她的愿望,搬到清静的北沟沿来······
今夜,小陶看到丈夫不高兴,不愿意过早打扰他,等他舒适地躺下,她把暖水袋放到他被窝的时候,才问:“为什么这样晚才回来?”
他把宴乐园的事从头到尾向她说了,就像平素1样,无论军政大事或身边琐事,他只要高兴,对她毫不隐瞒。
“怪不得······”她微微浮肿的眼睛透着惊奇,伸手从枕头下拿出1封信,“你要是不说起来,我早已忘记了,咱家里包有这样1封信。”
“快给我烧掉它!不!让我先看1下,”他从头到尾很快看了1遍,“烧掉吧!都是8路军的宜传品。”
“宣传品怕啥,人家不是说8路军会宣传吗,看看又怎么的?信后面那3句话不正打中了你的心思?”
“人家说人家,咱自己管自己,我们别沾8路军的边,别管他们说的天花乱坠。”他回忆了宴乐园的经过,小声说,“咱们是骑在老虎脊背上做事,错1点脚步儿,就不得了啊!”
“这封信送的可蹊跷啦!”小陶把信塞往火炉的时候说道。
“是呀!这封信是怎样送来的?”他忽然想起这是个重要问题。
“十2点前,左等右等,你总是不来,我揪心死啦。要是普通日子也罢咧,这可是大年3十晚上呀,没有你怎么成。电灯亮的我眼晕,钟摆嘀嗒的我心烦。我走到院里想清凉清凉,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星星密麻麻的也挺乱,便坐在花池旁边那冰凉的石凳上。刚1定神,听见轻轻推门,我想是你回来了,忙去给你开门。刚走到门洞,发见有人隔着门缝往里递这封信。我咳嗽了1声,送信人扭头就跑,透过门缝1望,那小家伙迈着灵巧的快步,咚咚咚地跑往桥南,我估摸着是个女孩子······”
“又是女孩?”关敬陶沉思了许久,得不出合乎理想的结论。按照平日的见解,他说,“世界上的事,5花8门,有提倡的就有信服的,干赤色革命军够多危险,偏有很多入跟他们1块卖命,甚至是年轻轻的女孩子。这个世道,唉!咱们操这个心有哈用。小桃,地下怪冷的,快上炕钻被里,嗯,你再念念信上的那3句话。”
“······你是中国人不?你脑子里有没有祖国?你就甘心传散卖命。”小桃小声念叨着。
小燕儿跟银木兰学说了去关宅送信的危险经过,银木兰安慰她又鼓励她,并给她介绍了在不同场合散发传单的方法。同时,把去宴乐园的经过也学说了1遍。
尤林在1旁听完银木兰的话,心下很为惊异。心中暗想:“平素只看到她温厚老实,甚至单看她意志薄弱的1面,没想到她竟敢在如此众多的敌人面前,不声不响地做出这样胆大包天的事。”
对她的印象不知不觉中更加深了。其实,银,瘌干这项工作很有经验,受地方赤色革命组织领时,曾经多次散发传单,有时直接交到本人,有时竟在公开合散发,由于掩护的巧妙,从来还没出过乱子。
尤林他们4人集合在1起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街头上6续出现了真正送贺年片的人,大家松了口气,都有说不出来的高兴。
归途路经奎星阁,韩燕来把剩余的宣传品统统要到手,他说:“你们前头走,我要来个飞机散发传单。”
见大家不懂他的意思,便指着奎星阁低声说:“我小时候逢年过节,净到奎星阁提迷藏,1般孩子至多爬到6层楼。轮到捉我的工夫,我每次都从6楼窗户探出身去攀到阁顶。同伴们眼巴巴地看着,谁也不敢上去捉。阁顶横脊上插着1列小小的3股铁叉,每次不小心,都要划破肉皮。现在我想把传单挂在铁叉,天明刮起西北风,传单1张1张地从空飘落,飞满全城,人们看到天空飞这玩艺,还不说赤色革命组织派飞机散发传单呀。”
尤林觉得韩燕来说的点子十分可行,决定走慢点等侯他。
韩燕来做事色真快,不到十分钟,他就完成了任务,赶上大伙1同回到西下洼。
现在剩下的是善后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