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横的话音刚刚落下,落后于邓夫子的铁甲男周大王就快走两步,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草民早就敬仰沧县县令的风采,昨日是特地带来人投奔的,些许摩擦都是误会,还望叶县令给个机会。”
“尼玛!”
在场众人,包括邓夫子在内,都被这家伙的毫无节操给震惊住了。
尤其是知道不少实情的邓夫子,更是一脸的鄙夷之色。
这家伙头前还说,自己想要坐镇沧州城呢,现在却跟狗一样舔着叶渡。
真让人恶心至极。
邓夫子哪里知道,人家周大王本身在进攻沧州之前,就有了两套方案。
一套方案是沧州是软柿子,那就捏下来自己称霸一方。
眼下纯粹是因为自己实力不够,无奈之下,只能委屈自己,先选择第二套方案。
别看外人都鄙视他,但是铁甲男此时内心还挺感慨,自己真的是能屈能伸的豪杰人物。
坐在椅子上的叶渡,看了一眼跪在自己眼巴前的铁甲男,哼了一声。
然后便收回了视线。
说实话,他对这个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一个骨头如此酥软,下跪如此之快的人,内心深处肯定是毫无底线的。
对于这种人,叶家虽然渴望人才,但是也不愿意接纳。
叶渡虽然是豪商起家,但是人家天天琢磨,那就是防备手底下的人割据化,军队私有化。
所以这人想着在叶渡这里讨要好处,根本不可能。
当然了,未来这种情况非常多。人家既然愿意归顺,自己肯定不能直接一刀送他去见阎王。
给他个小军官先干着,以后怎么安置,那是以后的事情。
所以叶渡没有搭理他,而是看了一眼司马先生。
司马先生对外的职务是沧县县丞,相当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他一眼就看出了叶渡的心思,当即走出来,然后侃侃而谈,先来了一通长篇大论。
听得大家晕头转向。
不过最后几句话,这个铁甲男还是听懂了,那就是沧县会给他一个乡勇团练的耆长,允许他管理两千人。
这个铁甲男周大王虽然不通文字,对于大乾的官制不是很了解,但是却知道,这个耆长是县令可以给的非常高的官职了。
而且叶家拢共就几千人,自己一上来就可以管理两千个士兵,这可是个肥差啊。
所以铁甲男控制不住自己,对着叶渡疯狂地磕头,脑门都出血了。
叶渡随意的摆摆手,铁甲男这才毕恭毕敬地退下。
他并不知道,叶家体系之中,什么乡勇团练根本不值钱。
所谓可以管理两千个兵,更是扯淡。
被蒙在鼓里的铁甲男退出去之后,叶渡把视线放在了眼前这个卖相极佳的夫子身上。
这个夫子的卖相非常好,一看就像是传说中的大儒。
而且虽然人落魄了,但是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精神,一双眸子炯炯有神。
面对叶渡的注视,他不仅没有慌乱,反而大大方方的看了过来。
而一边儿的张横则很不满意的瞪了这老东西一眼,他平时都不敢这么看老大,这家伙竟然这么放肆。
邓夫子根本看不起张横这种土鳖,反而继续看着叶渡,半晌之后,缓缓开口道,“学生数个月之前,就听说沧州有前都虞侯叶渡,竟然操持贱业,大举敛财不说,还私聚兵士,图谋不轨,今日一见,可见传闻不假。”
“但是都虞侯,您也是曾经效忠于朝廷之人,你现在做的事情有多危险,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说是在万丈悬崖间跳舞也不为过。”
“你继续这样下去,多则两三年,少则半年,便有倾覆之祸啊。”
邓夫子的话音刚刚落下,瞬间就引爆了整个后堂。
王猛子作为叶渡的弟子,更是大声喝道,“混账,竟然敢在我师傅面前胡说八道,我看你是活腻了。”
一边儿的张横也是面露恨色,“狗东西,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大人,爱民如子,替圣人兢兢业业的治理地方,怎么就有倾覆之祸!”
邓夫子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做的事情,瞒得了寻常百姓,可瞒不了老朽我。你们这是在跟世家为敌,跟朝廷为敌,跟天下读书人为敌。”
“眼下你们看似繁花似锦,实际上覆灭的前兆已经来临。”
“或许程家的进攻你们能赢,梁山贼的进攻你们也能赢,但是未来呢?”
“终究有你们不可抵挡的势力会消灭你们。”
“你们眼下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沐猴而冠,胡作非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