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牵制人家的主力,就牵制人家主力?
而且人家真的动了,你挡得住吗?
叶渡的计划,对于刚刚太平的叶家来说,无疑是风险系数极高的。
此时的叶渡自然看到了众人眼中的畏惧,梁山贼成名日久,很多人心怀恐惧很正常,所以他也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说道,“我们并不是现在就动手,咱们又不是现在就活不起了。”
“我的意思是,要等我们的军队训练完成,火器部队有了效果之后。”
“我今日之所以跟大家伙通通气,是想让大家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叶渡又不是驼山大王那种蠢货,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要想发动一场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必须要做足准备。
发大兵是三个字不假。
但是为了这三个字的准备,可是一个天大的工程。
最起码,物资要准备充分,军队要训练完成啊。
不然指着花架子出去干仗吗?
今日的回忆,叶渡直接下了决定,直接确定了秋收之时,对梁山贼动手,并且安排了一大堆工作。
当叶渡开始为了战争而布置任务的时候,司马先生、王猛子等人直接没反应过来。
太突然了。
上一分钟还在讨论灾情呢,下一刻就已经准备对梁山贼这个庞然大物发起战争了。
当然,虽然不少人对于叶渡的谋划,有些忧虑,甚至恐惧。
但是却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或者不去老老实实干活了。
因为叶渡在军中实在是太有威望了,他们并不是什么大股东,而是一群高级打工仔。
他们根本没有分量去反对老板的安排。
这边儿叶渡刚刚安排手下的事情,便收到了杨刺史的信,约他城中一绪。
叶渡知道,杨刺史平日政务繁忙,无事不会联系自己。
便骑着快马,直奔刺史府。
一进入刺史府,杨刺史便急匆匆的迎接了出来,“你可总算是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去寻你了。”
叶渡微微一笑,说道,“您现在也是刺史了,正儿八经的朝廷重臣,怎么这般慌张的模样?你看我失火,损失如此惨重,我都这么平静。”
“确实有麻烦事,这是按察使发来的公函,你看看罢,关乎你我。”杨刺史甩了甩袖子无奈道。
叶渡打开公函,上下看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嘴里忍不住啧啧称奇。
到底是大乾的读书人,这文字功夫,真的不错。
乍一看,只是寻常的政务往来的公函,甚至于备案留档以待朝廷查验也看不出什么来,可若是有心之人仔细品味一二,就能发现字里行间的各种暗示和隐喻。
待到叶渡神色怪异地落坐,放下书信,端起茶水,一边儿的杨刺史不禁摇头道,“前面几封公函和书信,我都给打发了。”
“可是经过梁山贼这么一闹,沧州城和你们叶家互相打配合,坐实了咱们之间的事情。”
“人家现在对我们的关系怕是一清二楚了。”
“我预料,此次火灾,你势必报复,亦或是从其他渠道获取粮秣,可若是他们掣肘就麻烦了。”
堂堂刺史,一地父母官,放着正儿八经的官老爷不做,做了世家的走狗,甚至还配合人家,灭了其他的世家豪强,这是重罪,但是杨刺史一点不慌。
先不说,现在的上差还有没有实力办法。
而且就算是办他,也不该写公函,而是直接搜罗证据,上报朝廷,然后派官差来拿人。
想通这一点,再看这公函,就会发现,这里面句句没有提到银子,但是却又句句都是银子。
“本来最近跟大都督府闹得不是很愉快,想找个备胎呢,结果他们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叶渡不由得摇晃着脑袋,冷冷发笑。
叶家跟大都督府是合作关系,大都督府有需求的时候,叶家可是鼎力相助,甚至攻克了世家的堡垒之后,财产也是按照比例分配的。
可是当叶家遇到麻烦时,大都督府的反应却着实让人寒心。
若是不闻不问也就罢了,还屡屡下令,调动李哙,让李哙难以帮衬到叶渡。
这已经算是落井下石了。
杨刺史却没有叶渡这般乐观,在一旁忍不住提醒道,“你我二人做的可不是什么光鲜亮丽之事,见不得光的,如果他们细心,手里不知道握着咱们多少把柄。”
“想跟他们搞好关系,怕是少不了被敲竹杠。”
叶渡冷笑道,“不怕上面贪,就怕上面不敢贪。”
先前叶家在地方上做得虽然不小,但在上面看来,也就是小打小闹,一个草帽生意,一个麻衣生意,顶多还有些速生鸭子。
东西确实稀缺,但毕竟没有形成多大的影响力。
但是现在的叶家可不一样了,光军队就好几千人,动不动就把兵马拉出去,直接对着不服气的世家、豪强一顿猛锤。
这还不算,叶家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先不说车如流水的麻布、纸衣生意,单说私盐就已经形成了庞大的规模。
一天好几千金的产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也就意味着,如今叶家的事情,完全不是一个小小的长史可以背的动的。
但若是将处置使衙门和按察使给拉入伙,那就不一样了。
河北道的其他人再想动歪心思,必须掂量掂量他们的能量够不够。
虽然让出去的是真金白银,实打实的利润,可得到的回报也很多。
自古以来,创业就是需要保护伞的。
没有保护伞,单凭自己发展,那是嫌弃自己的命长。
“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过我还得提醒你,这世上的贪官污吏,可不都是跟本官一样,很多人是根本喂不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