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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清河村的众人忧心忡忡程家的进攻的时候,正在白洋淀练兵和在外佯装反贼搞钱的张大隗和王猛子都见到了叶渡派来的传信之人。
当听传信之人介绍完情况之后,王猛子皱起了眉头,然后看向身边儿招募的几个狠人。
他们都是游走于江湖的侠盗,此次朝廷加税,祸害百姓,他们虽然没有揭竿而起,却也结寨自保,带着百姓驱逐官府的官吏,闯下了不小的威名。
他们对于清河村敬仰许久,被王猛子招揽,二话不说便加入其中。
其中一人唤作张横,之前做的水上买卖,另外一人唤作童威,之前是个私盐贩子,此次被王猛子招揽之后,与王猛子一起做无本的买卖。
攻克了数个为富不仁的恶霸,皆出力不小。
“二位,现在咱们的处境不妙,定州的程家要进攻百谷堡。我先前说过,百谷堡是咱们东家基业精华之所在,绝不容有失。”
张横是个大嗓门,拍着胸脯说道,“猛子老大,这种事情不必忧虑,俺们加入叶家,还缺投名状,不如今日暂时放过刘家堡,率众折返,跟程家做过一阵,让东家也见识见识俺们的本事。”
另外一位唤作童威的中年人则颇有儒将风范,装束也偏向读书人,不过本人却生的孔武有力,起身说道,“张横兄弟,遇事冷静,咱们现在并不知道他们是否抵达百谷堡,也不清楚他们是否有援军,所以如何退敌,给东家纳一份投名状,还需要好好准备。”
王猛子表现得颇为沉稳说道,“论防守的话,有张大隗张大哥坐镇,张大哥本事非凡,虽然未必能胜程家,但是程家想要攻克百谷堡,也绝非易事。”
“但我身为恩师的弟子,岂能落于人后。奋勇争先,方显男儿本色。”
“不错,俺们也是这么想的,猛子老大,你有什么谋划?”二人齐声道。
王猛子笑着说道,“恩师除了使者之外,还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自己裁定,是不是可以找个地方,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天刚刚放亮。
西山外围。
随着朝阳升起,天气难免燥热起来。
周边儿的不少野草枯黄,生机不在。
吃过早饭的士兵开始整顿队伍。
最后在军官的呵斥声中,出现了数个军阵。
军阵之中的士兵,皆穿着大乾的制式军装,但大多数破烂不堪。
而且这些兵士,大多数老迈枯瘦,不少人只剩下一层皮。
如果不是他们拿着大乾的制式武器,估计路人都能当他们是逃难的流民。
不过除了这些如同难民一般的士兵之外,还有一群装备精良的武士。
这些武士人数不少,粗看便有二三百之数。
虽然他们人员要少一些,也没有按照规矩列队,但却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恐怖的气势。
此时此刻,在这支队伍的正前方,为首一个白发老翁面露满意之色,“日华真的是带兵有方啊,这才几日,便将这群蠢货练出几分模样来了。”
陪伴在老翁一侧的中年男子一脸自傲之色,看向那些兵卒时,也是一脸鄙夷,“族叔,您莫要嘲笑侄儿了,这些杂鱼,也配称兵么?”
他这么说,确实是实话,昔日他在边地,领的五千牙兵那是什么精锐,而眼前的士兵又是什么货色,在他看来,跟叫花子差不多。
听完侄子的话之后,这老者也面露苦笑之色,偶尔看向程日华时,也有些惋惜之色。
他在惋惜他侄子的同时,也在哀叹自己命运多舛。
他程康身为程家子,却从不倨傲,为官清廉,为百姓爱戴。
谁曾想这才刚告老还乡,便被家族派出来做这种事情。
搞不好要身死在家乡之外不说,还有可能遗臭万年。
当然,程康也清楚,这一次程家也是没有办法了,得罪了刘一统,为刘一统针对,朝廷裁军,一口气裁撤了程家六个折冲府。
没有了武力支持的地方世家,岂不是要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这一次,若不是花了大力气,搭上了总管府的路子,程家损失只会更惨重。
可总管府的大船岂是那么好坐的。
今年干旱,总管府的日子也不好过,人家让程家做脏活,自然不可能不配合。
当然了,程康也察觉到了总管府的阴谋,可人家背景深厚,根本不是他能置喙的。
不过幸好,此次行动,族中派遣了日华帮衬自己。
虽然自己替日华感觉到委屈,的却不得不佩服日华的本事。
兴许是不满家族的所作所为,程日华即便是知道族叔是被逼无奈,还是很快离开,然后去整顿兵马去了。
一边儿,程康和几个先生站在一边儿,看着在程日华的驱使下,乡兵已经准备出发。
看着士兵的模样,程康不由地摇头。
这一次,程家动员的人手,都是从刘一统裁撤下来的折冲府忽悠来的。
这里面不排除刘一统不喜程家,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很差劲。
这跟程家子弟,除了程日华之外,都醉心于由军转文官有很大关系。
眼前这些士兵,也就程日华的兵士能看得过眼去,其他都是死鱼烂虾。
此时,一名为程家效力多年的邬先生上前说道,“二爷,现在距离清凉寨已经不到六十里。”
“不出两日,我们即可抵达清凉寨。等到我们抵达清凉寨,便可以增加大批的人手。”
“而且有他们的指引,我们可以直扑百谷堡。”
程康皱眉道,“你说的那人是否靠得住?”
邬先生说,“清凉寨背靠清凉江,里面的都是水贼,其贼首乃是刘家子弟,前一段时间叶家进攻刘家堡,自以为做得隐秘,却不知道刘家在清凉将有生意,曾见过叶渡的弟子王猛子。”
“现如今的刘家对叶家恨之入骨。”
“原来如此,”程康点了点头,“这个刘家不是什么良善人家,此次跟他们合作,也是迫不得已,大家要谨慎为上。”
众人连连颔首。
程康继续说道,“此番若是能成功打下百谷堡,扫灭清河村,夺取其财货,抓住叶渡,逼问出麻衣、纸衣的方子,尔等都算是有大功劳于程家。”
“届时不论是土地、金银,还是举荐为官,都少不了你们的。”
这位邬先生尚未回应,一边儿的负责带路的向导邹文轩笑吟吟地说道,“程二爷慷慨大气,在下是知道的。”
“此次在下预祝,程二爷马到功成,到时候我们这些卑贱之人,也能跟着分润些好处。”
这位邹书生的吹捧,让程康心里很别扭,但还是给予其善意的笑容。
而一边的邬先生则是一脸的嫌弃之色。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吹捧个什么劲儿?
你一个读书人一点节操都没有了么?
而且说到底,你也是沧州人,你们沧州人受苦,你心里很爽吗?
而面对邬先生的鄙夷之色,这位邹书生却眉宇一挑,露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论出身,论谋划,我一个寒门书生肯定比不过你们。
但论没节操,没下限,你们谁能与我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