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尔到达办公室的时间是8:15左右,这一切在监控视频中都有记录。
小可坐在穆尔的办公桌前,她凝视着穆尔的书架,除了注意那些纷繁复杂的专业书籍的摆放规律之外,她的关注点在那些摆放位置不太对劲的书上,那是几本侦探小说。
看得出来,穆尔是侦探小说的爱好者,在他寓所的书架上,也有不少侦探小说。
她在脑中回溯曾在穆尔办公室的监控摄像头中看到的场景。既然有人一直在监视穆尔,现在也许有人现在同样通过监控摄像头注视着她在做什么。
她给卡索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立刻篡改穆尔办公室监控摄像头的影像。她不忘在短信的最后提醒卡索增加一个反向追踪的隐匿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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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尔的书架不起眼的位置,有一个小笔记本,上面似乎记载了穆尔随手写的东西,在警方搜集监控视频中,他似乎每天都要在这个笔记本上记点什么。
奇怪的是,案发第二天,警方调查和搜集证据的时候,这个笔记本并不在穆尔的办公桌上,而在书架上。因为书架上的书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这个小小的笔记本被警方忽略,未被列为证物。
在等待到卡索已搞定监控摄像头的回复后,她戴上超薄的硅胶手套,才上前去翻开这个小小的笔记本。
她翻开笔记本写有字的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一句话:“恐惧是不完整的知识。”
倒数第二页,“我喜欢生活。有时,我感到疯狂、绝望、极度痛苦,为悲伤所折磨,但经历了这一切,我仍然十分肯定地知道,光是活着就是一件伟大的事情。”
倒数第三页,“我明白了……一个人不可能回头,也不应该试图回头——生活的本质就是向前走。生活真的是一条单行道,不是吗?”
倒数第四页,“时间是最好的杀手。”
倒数第五页,“可以肯定的是,对于你所爱的一切,你必须付出一些代价。”
倒数第六页,“生活中没有比在错误的时间看到或听到事物更大的错误了。”
……
休格医生和黑羽都凑到小可身边,注视着笔记本上穆尔写下的字迹。
“这个笔记本当时并未列在证物清单上。”黑羽立刻反应了过来。
休格医生戴上硅胶手套,从小可的手中接过笔记本,仔细阅读上面的文字。
“是穆尔的字迹,没错。这个笔记本不涉及研究所的商业秘密,应该是穆尔的私人遗物。警察先生,我可以把它带走吗?”休格医生问道。
“恐怕不行,我们是不是有必要将其列为新的物证?”黑羽望向小可。
“我们先拍照复制一份,然后检测一下上面是否有毒素吧。”小可回应道。
黑羽将笔记本小新翼翼装入一个证物袋。
小可上书架前抽出几本穆尔收藏的侦探小说,翻了翻。
办公室里其他的东西都以列为物证,比如饮用水,日用品,杯具,空气清新剂等等,警方都做了调查,没有发现毒素。
穆尔的电脑已经作为证据封存,电脑里面清理的非常干净,穆尔所在的研究所要求所有研究资料都在云端存储和备份,电脑本地硬盘不能存储任何工作相关的资料。
所以封存的电脑只不过是一个壳,没有任何意义。
卡索远程访问分析的结果显示,穆尔死的前一天,这台电脑已经被远程格式化了好几次,数据荡然无存,就算恢复数据,可用的碎片化数据也所剩无几,也基本上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投毒的人也许早就做了必要的证据清理,谁也不会发现对穆尔下毒的媒介和工具究竟是什么。
清洁工呢?这个房间平时都是谁打扫的呢?
她询问了几个穆尔的同事。得知穆尔不习惯清洁工前来打扫。
他平日疑神疑鬼,十分敏感和警觉,比起活人,他更习惯ai机器人来打扫,打扫他办公室的ai机器人是固定的,行政人员给了黑羽、小可那个ai清洁机器人的编号。
小可又给卡索提了需求,黑进那个ai机器人的工作日志和云端存储数据。果不其然,ai机器人的日志也被篡改和删除过,云端存储数据也清理的一尘不染。
小可又旁敲侧击调查了研究院餐厅的服务人员和供餐流程。
任何一个了解穆尔平日饮食习惯的人,都可能通过买通配餐人员和餐厅服务人员在他的饮食中下毒,但是时隔已久,所有证据早就灭失了。
小可让卡索调查这些配餐人员和服务人员的银行账户和幻币账户,特别是在穆尔之死发生前一个月的财务状况波动情况。
“怎么,线索又断了吗?”休格医生语气生硬,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是的。现在犯罪案件的侦破变得越来越难、因为你会发现ai机器人、餐厅的服务员、甚至不明所以在幻影帝国接单的代理人,他们所做的事情,可能都是犯罪拆解后的碎片化的一部分。他们互不认识,每一个部分的线索和证据都很容易被清理掉,很难复原和拼凑成完整的版图。所有这些人之间也不存在共谋,但是他们环环相扣,组成了犯罪链条的一部分。穆尔之死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就算我们搞清楚下毒究竟是怎么下的,我们也难以追溯到幕后黑手。”黑羽解释道。
黑羽早就知道就算费尽心思调查,也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连你们两个都不行吗?”休格医生似乎处在愤怒和崩溃的边缘,他希望的火苗在一点点熄灭,“谁有下毒的动机还不清楚吗?幕后黑手就是科技异度空间。”
“嘘——,休格医生,您这些愤怒的言辞,留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吧。”黑羽警惕的指指周边的监控摄像头,“没准幕后黑手还通过这些眼睛在盯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