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抬眸，看上去他不太痛快，但还是脸上勉强挂着微笑，“我知道她是特蕾莎医生的病人，特蕾莎医生休假，现在值班医生只有我。”

医生看见了站在萨勒身边的小可，“你又是她的什么人？”

“哦，她是孩子们的棒球陪练球手，恰好遇到了萨勒发病，把她送了过来。”保镖敷衍道，给小可解了围。

“为什么病人还带着墨镜？给她把墨镜摘掉，我要检查她的眼睛。”医生说着拿了一个手电筒，走上前来准备检查萨勒的瞳孔。

这又一次给小可提供了机会，小可摘掉了萨勒的墨镜。

萨勒的双眼迷离，一副惊恐的样子，就好像她的灵活和她的身体都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而那个世界是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幻觉。

机械小飞虫神不知鬼不觉飞上了小可手中萨勒的墨镜，如果这是全息眼镜，小飞虫会通过自带的无线网络扫描并拷贝眼镜中的缓存数据，然后回传到云端。

一束手电光照在萨勒的眼睛上，她惊惧万分，瞳孔收缩，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脸上挂着忧伤，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

萨勒下意识的朝沙发内侧挪了挪，似乎想要把自己蜷缩的小一些，再小一些，直到从这世界上完全消失。

医生拿出一个类似幻具的头盔状的仪器，递给小可，“给她戴上。”仪器内侧密密麻麻布满了脑关电极和点状传感器。

“究竟是什么刺激了她？”医生问道。

保镖正为难不知怎么解释，这时黑羽推门而入，道：“够了，我真受不了，我们回家。”

他就像一个脾气暴躁暴君，正处于难以忍耐的极限点，他狠狠的将小可置于他双臂的禁锢之下，如入无人之境，“宝贝，你玩够了吧？你还要为不相干的人浪费我多少时间？”

他的语气癫狂、眼神迷乱，充满责难。

小可的视线警觉的扫向保镖、医生和备受惊吓的萨勒，最终她一脸胆怯、柔弱无助的说，“我先走了。”

这下保镖不用解释了，医生全明白了。这么一个危险因子当然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刺激萨勒。

萨勒却破天荒的伸出手指抓住了小可的手，她像个孩子似的可怜巴巴的，似乎不愿意让小可离开，小可感觉到她的手指纤细而冰凉。

小可先是挣脱了黑羽的禁锢，然后把萨勒的墨镜递回给萨勒，萨勒没有接，小可只好把墨镜递给萨勒的保镖。

“我数三下，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黑羽上前扯着小可的胳膊，恶狠狠的说，迫不及待，有如一头凶猛的野兽，他的忍耐似乎到达了极限，下一秒就要爆发。

他以前在黑帮做过卧底，耳濡目染，表演起这种占有欲极强的暴戾和疯狂的角色毫不费力，入戏很深。

面对黑羽的狂暴，小可非常配合，她身体僵直，目光委屈，隐忍不发。

小可只能缓缓放开萨勒的手，回望她失落的眼神，跟着黑羽离开。

**************

暮野四合，华灯初上。

黑羽的飞行器里，黑羽毫不留情的批评小可，“你的恻隐之心蒙蔽了你的双眼，抹杀了你的一部分判断力。这对一个调查员和侦探而言是致命的。 ”

“你难道不觉得你入戏太深？表演太过了？”小可调侃道。

“没办法，职业病。你不知道我当初在黑帮卧底的时候，入戏如果不深，就骗不过那些人的眼睛。而骗不过那些人的眼睛，对我而言是致命的，死神便会来找我。”黑羽惆怅的说。

“你终于回忆起一些事情了？”

“有时做梦会想起一些，就像在看一场电影。就像是在潜意识深处潜水，搜寻记忆的碎片，逆流而上，追根溯源。我是谁？我做过些什么？”

“那么，你到底是故意刺激萨勒？还是仅仅为了给我解围？”小可质疑道。

“你说呢？”黑羽挑挑眉毛，他无法相信小可的智商直线下降，“你和她完全是陌生人，萨勒为什么不肯放你走？这完全不符合逻辑。你确定她突然发病不是装的？不是为了留下你？困住你？然后把你交给元老雨泽？还有，她的墨镜，是全息眼镜么？”

“是的。”小可轻叹了口气，“这么看来，我已经暴露在元老雨泽的视线之下了，你说元老雨泽会躲得远远的？还是会回来偷偷看一眼萨勒？”

“先回去吧，别想那么多了。就算他来，你围堵在这里也不合适，我们让卡索找个机灵的代理人在萨勒周围监视吧。”黑羽无可奈何的说，“你下次再也别单独行动了。”

“等等，萨勒和小菲利克斯会不会在我身上放了什么追踪器？”小可警觉道。

黑羽放出了几个机械蜜蜂围着小可上上下下的飞舞，扫描，如果她的身上有追踪器，会被机械蜜蜂监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