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瞥了井泽岩一眼,“当然没这么容易。”
她呼叫卡索,还没开口,耳机里便传来卡索的声音,“我刚在人口数据系统中查了盖奇·托马斯。不过看来情况不太妙,失踪人口。12年前,这个人已经宣告失踪了。”
井泽岩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就立刻被泼了冷水,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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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深渊先生继续在迷宫般的展厅和画廊中欣赏画作,他驻足在一张灰暗色调的画作前。
画作是抽象的,但给他的感觉却是直接和真切的,那种冲击感直击要害,扑面而来。
画面上寥寥几行代码,不知情的人也许不知道这是什么,那是ai游戏修改器部分代码,代码笼罩在灰暗的迷雾之下,黑暗迷雾之下是一条延伸到远方的不归路。
那是一段黑暗记忆,如同陷入泥沼一般暗无天日。
他那段时间迷上了感官游戏,没日没夜的玩,晚上不睡觉的玩,白天不上学的玩,他成了资深游戏玩家,但是他对此并不满足,为了更爽的游戏体感,他需要钱。
但是他的家庭没有那么多钱供给他,于是他开始研究如何破解和修改游戏,让自己拥有的游戏币足够多,乐此不疲,改完游戏之后,他在游戏中有了更多的游戏币来满足他对游戏的渴望和执着。
他如同一个猎物,掉入了感官游戏为玩家搭建的陷阱。这些游戏总有办法挑动人体内的每根神经,让它们维持在高度的紧张、兴奋和渴望之中,游戏总会把人类的欲望逼到极限,并且制造出更多的欲望、刺激感和兴奋点。
他自以为自己破解和修改游戏的行为做好了各种伪装,可是却还是被识破了。
他被警察带去参与调查,在臭气熏天的拘留所里关了24小时,然后一个衣冠楚楚的瘦高的律师代理人替他办理了保释,他不认识他。
但代理人说:“盖奇,你背后的恩主会来找你的。因为欠的债总是要还的。”
代理人替他整理了皱皱巴巴的衣领,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他戴上礼帽,给自己点上一支香烟,脸上露出古怪却意味深长的微笑。
下一幅画作,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一幅风景画,路人的视角,那是他第一次进警局时候, 警局门口。
一个少年从警车上下来,带着手铐,炽烈的骄阳将地面晒得发烫。街上,车辆穿梭而过,来来回回,然而这些似乎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像这个世界的一个局外人,毕竟在尝试了感官游戏的demo体验版之后,现实世界就已经变得索然无味了。
他是一个迷途少年,迷茫不解,不知道他今后该怎么办?是在幻影世界耗掉他的所有精力和能量,在极度的刺激感中热情澎湃的死去?还是暮气沉沉的在现实世界度过余生?
那时候他14岁,现在时隔多年,他清楚的以第三人的视角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脸上沮丧、目光疲惫而涣散,一副活够了、满不在乎的神情,眼睛下是因睡眠不足造成的浓重的青色阴影。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从这幅画作开始,后面的画作已经不是小可给他提前准备好的了,而是幻具中的催眠程序和他的大脑交互后勾勒出来的模糊视觉影像,而他自己通过回忆,让这些模糊的影像越来越清晰。
从被动回忆进入到主动回忆,从表层意识进入潜意识的无缝切换就自然而然发生在回忆过程中的某一瞬间。
元老深渊先生更相信此刻是梦境了。毕竟,谁会在幻影世界创造出一个跟自己如此契合的私密空间呢?
自从幻影帝国存在之后,人们就很难分清楚幻影世界的场景、大脑中的幻觉和现实世界的梦境了,仿佛这三者可以互相转化,无缝拼接,很多人在幻影世界中呆得时间足够长,连睡觉都会梦到同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