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着眼睛轻轻瞪了一眼站在一旁像雕塑一样不动声色的肖恩。肖恩摇了摇头,似乎对两人小孩子之间的把戏十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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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药水?那对我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了,那种东西早就不能影响我的反应速度了。”炫蓝揶揄道,“你要知道,把反应灵敏度练成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高强度的训练必不可少的,你不能总是用借口逃避。”
“你们俩来地球这么久了,还没改掉这个爱斗嘴的毛病?”肖恩忍不住嘟囔道,把袋子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他在三人中,最善于照顾人。
桌子上放着色彩鲜艳的食物、水果和饮料,炫蓝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苹果塞进嘴里。
小可卸掉了门锁上的钢珠,关上了门。
她轻皱眉头对着炫蓝说:“你也不要嘲笑我,你不是也退步了吗?否则我怎么可能踢到你的脚踝呢?难不成是你故意让我得手?”
“别提了,我刚被我的老板抽了整整的血,现在头晕眼花的。”炫蓝指着胳膊上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红点,那是刚抽完血的印记。他拿起一瓶纯净水往喉咙里倒。
小可和肖恩则面面相觑。
炫蓝注意到他们脸色不对,“你们俩怎么了?别为我担心,我提前一天喝了红色药剂,就算抽了我的血化验也不会发现什么。对吧?肖恩”
“他们抽了你的血,也许会认为你是第二代变种人,不是第一代变种人,也许他们能就此收手。”肖恩眼眸低垂,心事重重,脸上飘过一抹愁云。
“你就那样乖乖的将自己的血液拱手相让,这可一点不符合你的个性。”小可难以置信的说。
“老板要求不就应该全面服从吗?”炫蓝嘲讽道。
“开心点,伙伴们。对星奴而言,地球上无处不在的风险,抽血只是其中之一。”炫蓝毫不在意地说道。他一边将零食塞进嘴里,一边喝水,“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提前喝下一剂猛烈的红色药剂。”
“迄今为止,你们的任务进展顺利吗?”肖恩忧心忡忡,眼神深邃,试探着问道。
实际上,他最不应该触及这个敏感话题,作为阿门特的助手,又负责接触惊奇人才公司,只有他对小可和炫蓝的任务了如指掌。
然而,炫蓝和小可必须互相隐瞒各自的任务。
“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但是,后面的情况难以预料。”炫蓝咧嘴一笑,视线落在小可的脸上。
她也有意避开这个敏感话题,开启了一个新话题,“不如我们聊聊对地球人的看法?”
三个好友重新聚首,气氛凝重而复杂,每个人心中似乎都有不能言说的秘密,有些话题是不能碰触的禁忌。
“在我的眼里,地球人是一个极其纷繁复杂的物种,他们心存怀疑,争夺权力、资源和生存的机会,不断竞争、挣扎和倾轧。”肖恩深思熟虑地说着,一脸哲学家般的神色。
他知道要融入地球人的世界,就必须先了解他们。但由于工作的原因,他被困在arf地球基地,几乎没有机会接触真正的地球人。只能从媒体和资料中获取二手资料,然后经过自己的独立思考和分析,深入挖掘地球文明的本质。
“无论我们采取什么行动,或者不采取行动,为他们效劳,或是不帮助他们,他们仍会以充满敌意的目光将外星生命视为异类。而你们应该知道,地球人对待异类的方式与对待敌人的方式毫无区别——消灭危险、消除威胁、毁灭对手、或者将之驯化,因为这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炫蓝摘下帽子,将他那乱糟糟的头发整理得更为蓬松。“说起来,我的杀手工作与此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
“我可不像你们这么悲观,我见过那些似乎还不错的地球人,也见过恶意揣测外星人的地球人。”小可说。
小可的脑海中浮现出艾尔莎·芭芭拉的形象,还有她参加巫师会考试时遇到的巫师学徒戈雅和迪迦,这些人都是很不错的。飞船上的元老多米尼克伪装成宇航员的形象也闪现在她的脑海中,他则是对外星人持敌对态度的那个。
“当我们看到一件事情,如果不深究,只看到表面,便不可能知道这究竟是邪恶还是善举。”她脑子中闪过变种人研究中心的一幕幕,她的疑团尚未解开。
羿曦是为了救翊风才资助休格医生建立的变种人研究中心么?
他对翊风和艾尔莎·芭芭拉付出无尽的爱,但是他和休格医生对那些当做临床实验研究的变种人的所作所为,究竟是邪恶,还是善举?
“同样,当我们看到一个人,也许只看得到他的一面,但只有深究其背后的逻辑动机,才能见识到地球人是复杂多面的,善与恶有时并非泾渭分明。”小可说。
“你涉世未深。”炫蓝轻声叹息,“你还没有真正见识过这个世界的丑恶和黑暗。你们知道吗?我杀的那些人,我都会仔细研究他们的过往,直到我了解他们足够深入,我杀人时,心中便再无顾虑,下手时将毫不迟疑,因为我清楚,这些人都曾经做出过极端邪恶和荒唐不经之事,死亡是他们唯一的救赎。”
“希望你们永远不要看到地球上黑暗和丑恶的全部真相,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炫蓝举起矿泉水玻璃瓶,敬肖恩和小可,他一口先干为敬。虽然他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他们每个人的漫长生命中注定会遇到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这其中不乏丑恶与黑暗。
“不管怎样,我们只能在地球落脚,哪怕这个地方再糟糕,我们不可能重回arf星。”肖恩沉思着说道,星奴的命运就像蒲公英般飘摇,飘到哪里,就要在哪里扎根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