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福去过翠州城几次,在那巡查街道的官都没这阵仗。想来这一波应该是从更大的城池下来的官兵?但他们找这白衣少年干嘛呢?
难不成这水灾是由这白衣少年而起?不应该啊,那孩子男生女相,望着就挺善良,总不能够是祸害半个大梁的十恶不赦之徒吧?可老话又说人不可貌相,莫非这家伙真是个坏种?不对啊,要是这家伙是个坏种,那些官兵找他手里不得拿着通缉令吗?
且听那些官兵语气微妙,压根不像是在找逃犯。
也是哈,哪儿有这么年轻的逃犯?这小子看起来连杀个鸡都费劲,那瘦弱的身形刘大福都怕自己一伸手给他掰折了……
就算是逃犯,应当也是被冤枉的逃犯吧?
疑问盘旋在刘大福脑中,这一盘旋,就盘旋了两天整。
眼看身前烧起的火都要灭了,小喆扯着嗓子提醒他:“阿爸!别把药熬干了!”
刘大福这才从思绪抽身,他连忙熄火,捏着毛巾拿起药壶盖子,黄不拉几的汤药仍在咕噜咕噜冒泡,一股子难闻的苦味刹那充斥在他鼻腔内,还是热乎的,一下更觉得难闻了。
“哎呀。”刘大福屏息,忙把那药壶盖子扣上,转头望向晾完衣服的王洁:“孩子他妈,稍会儿你给他喂药去吧?我这就得去趟村外头,这水灾冲垮多少人家,河里肯定留着不少东西,若碰见活人了就再搭把手救救,若瞅着金银了我偷摸拾了,给你添身衣裳……”
王洁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你就算是搭把手救人,也别把人给我带家里来了!咱家多小的地方?哪儿容得下再来一个?屋里躺着的那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本来咱家就穷,遭逢天灾,没得空闲粮食再养活别人了!小喆去私塾的钱你还没凑齐呢……”
“晓得!晓得!”刘大福按太阳穴,他这妻什么都好,就是唠叨。
壮汉顶着日头脱了外衫,搭在晒绳儿上便要抬步出门。
白衣少年那屋子传来咳嗽声,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走动声响,这院子跟屋子就隔着一堵墙,有点儿声音听得格外清楚,刘大福驻足,偏头盯着那只有一人高的木门。
刺眼阳光照得玉如意睁不开眼,他扶着门摸出条路,头晕晕乎乎的,胸口闷疼,他能感觉到自己嗓子眼火辣辣的跟吞了刀片一样,鼻腔也很不适,又干又疼。
他不是在江河入海口和殷罗他们一起抵挡水患吗?
那水患真可怕,来势汹汹连的整个天都黑漆呜呼的……
不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