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刚到冬月初,大梁这边树木的叶子渐渐飘黄脱落,露出了光秃秃的枝丫。可北辽那边,百姓房檐角下的冰凌早又厚了些,像是利刃锥子,时不时地往下滴水。
滴下的水珠儿在半空中收揽不少雪,落地都有啪嗒一声响。北辽东部守军,驻扎在海砚山下那属于大梁的地界。听说这样是因为北辽新帝认为,既然北辽常年飘雪寒冷无比,那这座千万年都不会融化的海砚雪山便应该归入北辽领地。
而北辽的将士们守护国界,更理应跨过海砚山到大梁的境内去守……
崇文帝不想为此等微末小事挑起两国纷争,于是退了一步,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大梁国驻守在海砚山的将士们望见白山城门下,有一名红衣少女策马向这边奔来时,不禁议论纷纷。更有甚者已打算燃烟传信,询问将军该如何应对了。
但红衣少女并没有朝着他们过来,她扭转马头,直直冲着北辽东部军营的方向去了。
“咋?这丫头不是奔咱们来的?”
“这单枪匹马的,身上也没背着刀剑啥的,她往那群野人的营帐干什么去?”
“莫不是北辽留在咱大梁国的探子?这是得到什么机密消息去找主子禀报了?”
“别瞎猜了,你们见过哪门子正经探子敢明打明从咱眼皮底下跑过去的?”
“那这咋?去不去禀报将军?问问管不管啊?要拦得赶紧追!”
“不用吧?说不定只是个过路的人呢!先观望观望吧!”
站在半山岗哨上的几个大梁国军营的巡查兵你一句我一句的搭话,那白马红衣的背影,不多时便小到看不着了。
望着近在咫尺的北辽东部军营,殷罗扯动缰绳放慢行进速度,眼底深沉涌动。
她昨日午后就稳妥抵达了白山,特意休息一晚上酝酿真气,到现在才来这军营。
这场关于性命的博弈,她不赢也得赢。
辛一保,此人在北辽不是个小喽啰,因此亦不能将其小觑。书册上记载,他八岁那年从军,距今已有四十年岁月,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谋略胆识仅次于宏缨侯之父万晟。且他所用长刀,是个没法让人近身的家伙什,由这点想,杀他难免得费大劲。
再有,东部军营人数虽最少,但也近百了,殷罗若想凭一己之力将他们尽数除掉,就不能蛮干,需要智取。
怎么个智取法子呢?
那自然是擒贼先擒王,逐个拆除逐个瓦解。
殷罗攥紧手中缰绳,不顾围在她四周戒备的北辽士兵,她坐在马背上朝主营帐朗声扬笑:“大梁上天鉴透骨金针传人殷罗,求战辛将军手中长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