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忠和蒋瓛这两大特务头子被叫到了文华殿,也都是得到了旨意,要去监视秦王府了。
这些事情他们也都算是得心应手,大明现在就藩的藩王有一个算一个,实际上王府里都是有朝廷的人,这些藩王们大多也都是心里有数。
甚至不只是心里有数,有些时候就算是猜到了哪些人是朝廷的人,也不会多去处理。
原因也非常的简单,单纯的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藩王也并不是傻子,更不敢觉得一个‘干干净净’的王府才是最安全的。
只要那些监视他们的厂卫不去过多的干涉,大家都默契的遵守一定的规矩。
在忙着这些事情之后,朱允熥召见户部、工部、太仆寺负责人。
看着严震直,朱允熥说道,“都说民以食为天,我看工部现在少了一些大匠。工部现在置总部、虞部、水部、屯田部四属部,这还不够。”
朱允熥直接说道,“还有太仆寺,现在管着马政。只是万万不可只是觉得养好御马就行,我觉得这马政和农事也能关系到一起。”
其实大明朝没有大司农,包括少府在内的九卿也都是被废黜。有一些精简,并不影响一系列的工作,有些事情归于工部或者户部就行,没必要再单独弄出来一个衙门。
说到底就是重文轻理,朱允熥要求的一些东西,也和现如今的一些普遍认知有所不一致。
严震直就连忙认错,“是臣等疏忽,还望殿下恕罪。”
被皇太孙教训了一顿之后,严震直等人就离开了文华殿,他们现在也要思考应对之策了。
见到朱允熥后,傅友德主动说道,“殿下,臣将主持武苑之事,这些天在选址,也在忙着挑选教员、科目。实在是臣年老不堪,唯恐耽误都督府事。还请殿下免了臣都督府之责,臣方才能专心武苑。”
指了指郁新,再指一指严震直,朱允熥批评说道,“户部负责农政及户口事宜,工部下设的督水与屯田两司分别负责水利灌溉与屯田事宜。各地州府衙门,也尚且有劝农。这是好,你们只劝百姓多开垦良田,如何高产、如何育种,你们能有什么法子?”
刚刚见完尚书,傅友德就求见了。
这也算是科举制对人才知识结构的要求主要是文学,对具体的技术性知识并不重视。甚至可以说是大多数的统治阶级,对农业生产都所知不多官吏来负责农业生产。
朱允熥敲了敲桌子,说道,“《诗经》有载,周成王所设农官中的载师、闾师等都负有劝农之责。宋元之时尚且有地方官以劝农入衔,我大明更应该如此。”
朱允熥语重心长的说道,“都说劝课农桑,你们这些居庙堂之高的也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如何让百姓好好的种地,如何能够让他们省时省力照顾到更多田地,那也应该做好!”
郁新和严震直连忙跪下,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朱允熥连忙虚情假意的说道,“颍国公为何如此说?国公国之栋梁、朝廷柱石,如今朝廷尚且需要国公坐镇,岂能在这個时候免去都督府事!”
别看皇太孙此前说了皇帝亲自任武苑祭酒,但是那就是挂名而已,事情还是需要他这个颍国公来主管。
生产工具的更新或者改进,这些可能会有。就像此前提到的黄道婆一般,更多的还是靠自己的学习和改进,而朝廷这边基本上都是不去管理、引导。
傅友德跪下,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殿下,非臣不想尽力。实在是臣年老,都督府事尚且不能照顾周全。现如今武苑之事又太过重要,臣不敢懈怠。”
殿下重视农业、以农为本,这当然是非常好的事情了,可是太孙提起的那些事情,郁新也好、严震直也罢,他们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更好的去处理了。
“恕罪的事情暂且不说,只是这两年我也算是看了看各司衙门。”朱允熥有些不太满意的说道,“照理来说,现如今这些衙门是够了。你们再仔细想想,有如何教授百姓耕种、有如何育种养苗的衙门吗?”
其实傅友德也反应过来了,如果他要去主管武苑的事情,就不好再管着五军都督府的事情了。
因为按照他们的理解,很多的事情也都是‘墨守成规’,前人积累的经验等等就足够了。
掌管着大明高级武将的培训教育的工作,还兼顾着一军都督府,这就实在是权力太大了。这不是什么好事情,傅友德自认为比不上中山王、岐阳王那样深受皇帝信任。
甚至他觉得此前殿下去了颍国公府,将傅忠给调去五军都督府,说不定那时候就动了心思,就是在制造台阶。
和聪明人说话比较省心,但是态度还是要做好,朱允熥可不想背上‘卸磨杀驴’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