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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见面收礼,事不过三(第2 / 2页)

陈昭有些犯难,他刚损失了一匹赤血麒麟马,心痛如同刀割。

还要送礼?

“当然了,我其实也不喜欢这种繁文缛节,我待会儿添几份礼盒,让小师叔拿着就好。”

白启语气迟疑,眼中闪过明显的怀疑之色。

怎么?你觉得我像穷鬼!

陈昭不比他大哥陈晔,好歹吃过几年苦头,他打从记事起,日子已经过得不错。

更别说改姓“陈”之后,认了陈行做爹,直接搬进义海郡的府邸,开始锦衣玉食的少爷生活。

“宁掌门乃四练宗师,我是怕送的礼,他瞧不上……”

陈昭解释道。

“礼轻情意重,反正也是走个过场。我倒是能为小师叔你参谋一二,这几天老听师傅他念叨,什么养神丹、安神香之类。”

白启漫不经心地说道。

宁海禅他不是武夫吗?还需要修道外物?

陈昭眉毛扬起,旋即咬了咬牙,从怀中摸出一方阴冥木所制成的精巧盒子,约莫巴掌大小:

“此物是我前阵子历练所得,名为‘渡海香’,乃是道丧之前,鼎鼎有名的佛门巨擘净禅宗之秘方。修道人打坐观想,入定抱胎,念头如过汪洋苦海,难以循着凭依支撑。

此香一经点燃,可烧七天七夜不灭,香气浓郁,庇护神魂,如披天衣,横渡苦海,不受外魔所干扰。”

他手掌捏得很紧,越说越舍不得,这种稀罕物什纵使自己用不上,当做人情或者交换,也是极好。

“小师叔太客气了!大家都是同门,随便买点寻常东西足以,何必……哎呀,小师叔你撒手!我替你带给师傅。”

白启使劲一抽,把精巧木盒从陈昭掌中夺过,塞到自己怀里,而后再道:

“小师叔,咱们头一回认识,按照黑河县的习俗,咳咳,长辈也该给小辈备一份。”

陈昭面皮一抖,宁海禅的徒弟脸皮咋这么厚?

他憋了半晌,最终还是没受住白启真诚的眼神,又从袖中掏出两个瓷瓶:

“这是折冲府才有的虎狼丹!服用下去,不仅气力大增,还能壮实体魄,改变精神气质……”

不等陈昭讲完,白启就不带半点烟火气,将其接下:

“小师叔真是出手阔绰,不愧为天水府的英才俊杰,这等好东西,我在黑河县别说见了,便连听都没听过。”

陈昭肉痛不已,他分明是薅通文馆的羊毛,为何反而大出血,倒赔两样好物。

“小师叔,咱们这就动身吧。”

也不晓得师爷怎么培养的,委实有些像地主家傻儿子,白启揣着渡海香与虎狼丹,十分满意:

“也不枉我分出两碗肉汤。”

……

……

片刻后,两人走过千厮门,来到通文馆。

行至台阶下,陈昭内心隐隐激动。

作为陈行的继子,他没少听说义海藏龙金字黑匾的相关事迹。

那是十七行砸了自家招牌,共同铸成,代表着力压十七家的凛凛威风!

每一次,自个儿提到通文馆,同辈中人无不高看一眼!

“义、海、藏、龙……可惜,不能挂在家中。”

陈昭想道。

通文馆不再姓“陈”,而是姓“宁”。

这一点,让他有些不满,天底下哪有徒弟开革师父的规矩道理?

宁海禅可以当通文馆的掌门,但怎么能把三大真功根本图,五部上乘大擒拿,悉数卷包带走?

若不是这样,自个儿也有个“少门主”的名分,凭借如此深厚的武学底蕴,说不好有望四练气关。

“据说,宁海禅这人性情古怪,喜怒无常。五年前,大哥口无遮拦出了几句恶言,便被打断双腿,坐在轮椅上。”

跟着白启的步伐,陈昭迈过门槛,跨进前庭,那块心心念念的金字黑匾赫然映入眼帘。

他心里头却隐隐发怵,像是感受到莫大的压力,脚下如履薄冰,速度越发缓慢。

“小师叔稍等,我前去唤师傅。”

白启态度依旧温和,师傅最近修身养性,瞅着都面善许多,不至于当场打杀陈昭,取其性命。

前提是这位师爷养子,要懂得分寸。

“但愿如此,否则又要劳累刀伯洒水洗地,打扫清洁,怪麻烦的。”

他这般想道。

“白七郎这人,倒是值得一交,拉拢了他,等宁海禅百年之后,通文馆保不齐又能回到我陈家名下!”

陈昭垂首思忖,余光一瞥,瞧见一个头戴貂皮帽的高大老头,长得慈眉善目,正拎着一桶水,还有擦洗的墩布。

“通文馆的老仆,瞅着精气神不差。”

约莫三分之一柱香的功夫,天青衣袍的宁海禅出现在正厅。

正如娘亲所说的那样,刀眼冷眸,宽肩阔背,有股子江湖野客的狂放不羁。

陈昭心头一突,身躯好似打颤,莫名有种腿软的感觉。

“你是陈昭?陈晔的弟弟?”

宁海禅大马金刀坐下。

“在下陈昭,见过宁掌门。”

陈昭收起浮于表面的傲气,毕恭毕敬答话。

“陈晔怎么没来?”

宁海禅随口问道。

我大哥两条腿都被你打得粉碎,哪里还敢进通文馆的大门!

陈昭嘴角一抽,笑容僵硬:

“大哥他不良于行,常年卧床休养,已经极少在外走动。”

宁海禅哦了一声:

“挺好,行走江湖,难免惹祸上身,不若好生待着,修心养性。”

陈昭默不作声,白启适时地端来热茶,一杯奉给师傅,一杯放在下首的桌上。

这是入座的意思。

“礼没白送。”

陈昭不由感激,顺势屈身,半边屁股挨着座椅,开始切入正题:

“不瞒宁掌门,在下登门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我跟随爹爹习武练功,常听他念叨,通文馆的掌门印信是一枚龙象宝玉,宁掌门当年高风亮节,只取龙形,留下象形,实在令我钦佩。”

说着,他就从怀中取出那枚莹润精致,好似白象昂首的一枚残玉。

“我此次拜会,一是为了交还象形宝玉,让宁掌门更加名正言顺,稳坐大位;

二是希望求一门真功根本图,用于增进自身的武学见识。”

陈昭无比忐忑,耳边却传来极为简单利落的一个字:

“好。”

宁海禅右掌搭在座椅,轻轻竖起两根手指,果断答应。

白启很有眼力劲的,代替师傅收下那枚象形宝玉。

“……宁掌门当真是胸怀磊落,请受在下一拜。”

陈昭愕然不已,似没料到这么容易,他赶忙起身作揖拱手。

莫不是,宁海禅还记着爹爹的授业大恩?

念及于此,他眼神闪烁,再度鼓起勇气道:

“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久闻通文馆的斗战法酒,治疗内外伤颇为奇效,我出入军中,战场上刀枪无眼,不忍见同袍遭罪,想求此秘方。”

宁海禅依旧颔首:

“好!”

然后,他就竖起第三根手指。

“真功根本图,斗战法酒秘方,待会儿一并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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