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晓得,黑河县最顶尖的练家子,有多厉害?
三练?四练?”
……
……
黑河县,外城。
信义街头,吃饭的脚店还未开张,就有两人占着桌椅。
正是拧紧眉头,神色不快的杨泉,跟鼻青脸肿,伤还没好全的王癞子。
前者穿着利落的劲装,双臂环抱胸前,结实的筋肉高高鼓起。
他眯着眼问道:
“白阿七把你打了?”
王癞子指向断折的鼻梁,哭丧脸告状道:
“是啊,他不止打我,还把泉哥你手底下一个人狠揍了!
我听码头上的渔民说,白阿七现在可长本事,打到好些宝鱼,每次都偷偷孝敬给东市铺子的梁三水他爹。
这是找到靠山,没把泉哥你放在眼里了!”
杨泉面无表情,嘴里念出“梁老实”的名字,冷笑道:
“我给鱼栏几分薄面,才叫声梁伯。
真以为半截身子要入土的老东西,能给他撑腰啊?
贱户渔民,眼皮子太浅,还上赶着送宝鱼巴结!
等我接过陈跛子的管事位子,头件事,就是把姓梁的,赶出铺子!”
听到杨泉这么讲,王癞子好似都忘了疼,忙不迭拍起马屁:
“泉哥都搭上鱼栏的少东家了,梁家父子怎么可能斗得过!
白阿七他确实目光短浅,搞不清楚谁才是东市的头把交椅……”
杨泉不耐烦的抬手打断:
“鬼纹鱼弄到多少了?大后天就是月底,可别让我亲自动手,扒你的皮!”
王癞子心里一寒,笑容僵硬:
“已经快够数了,没差多少,后天绝对弄上来!”
杨泉很满意这个回答,口气略微缓和:
“我知道你娘老子病着,每个月抓药要不少银钱。
做成鬼纹鱼这笔买卖,我当上管事,可以做主给你开个鱼档。
码头上,不少打渔人都欠着鱼栏利钱,到时候拿他们的舢板抵债。
你手里有人有船,又有制作饵料的手艺,不愁没渔获收,没银子赚。”
尽管明知道是画饼,王癞子依旧忍不住心动:
“谢过泉哥!我一定尽心尽力,好好办事!”
杨泉没多停留,起身离开之前,拍了拍王癞子的肩膀,留下两吊大钱:
“拿去抓药治伤。放心,白阿七他对你动手,那就是打我的脸,这事儿没完。
暂且给他威风几天,uu看书过阵子再收拾。”
……
……
内城,东来楼。
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里面飘出婉转的曲声。
大堂坐满人,推杯换盏,谈天说地,很是嘈杂。
七八个跑堂忙着记名上菜,四五个小厮赶着迎客擦桌。
杨泉昂首阔步迈过门槛,走到通往二层的楼梯口。
对着鱼栏伙计打扮的随从,微微弯腰:
“我是鱼栏东市的杨泉,此前在散花园的堂会上,与少东家见过一面。
知道少东家练功需要鬼纹鱼补身子,特意打了二十条,以此聊表心意。”
随从似是对杨泉也有些印象,转身上楼带话去了。
约莫一盏茶后,才回到大堂:
“少爷说,让你把宝鱼送到府上。
今夜是柴市宋二公子开的宴,少爷不便见你,改日再会。”
前半句是少东家的回复,后半句是随从的解释。
杨泉摸出十几文大钱,很客气的递过去,作为答谢。
只要少东家记住自个儿的名字,收下孝敬的鬼纹鱼。
那么,管事之位便十拿九稳了。
他这么想着,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忽然回头。
生得五大三粗的杨泉,微微仰首,望向灯火通明的二层楼。
山水屏风遮挡目光,隐约可见人影交错,应是那些少爷小姐举杯谈笑。
“生来不够显贵,便没有成为人上人的机会么?老子偏不信!”
杨泉眼皮盖住眸子,大步踏出东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