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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诛晁错,清君侧!(第2 / 2页)

“这,当真是长安天子的诏书,而非你这孺子随笔胡写?”

煞有其事的发出一问,刘濞还不忘将手中天子诏往前扬了扬,似是真的很难判断这封诏书的真实性。

见刘濞这般作态,那年轻使节当下又是一慌,甚至还猛地咽了一口唾沫!

眼带惊惧的凝望向刘濞目光深处,又用力攥紧手中,那杆象征着至高权柄的三重节牦。

感觉心里踏实了些,才开口拌蒜道:“吴王莫、莫需多言!”

“只顿、顿首顿首,谨奉、奉诏便是……”

很显然,这位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天子使,也清楚这一番使命凶险万分。

只那‘天使’二字,以及手中节牦带给自己的底气,终还是支撑着这位年轻人,勉强说出了自己该说的话。

但也就仅限于这几句话了……

“长安天子,果真要这般欺辱寡人吗……”

···

“长安的皇帝,当真不念及宗亲情谊?!”

先是落寞的一声低喃,后又是陡然一声呼号;

吓得面前使节身形一颤,吴王刘濞那苍老、萧瑟,甚至还带些慈蔼的面庞,才终于随着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再次映入使节眼帘。

咕噜!

年轻使节再咽一口唾沫,脸颊两侧,已尽为汗水所沁湿;

而在这万众瞩目之下,吴王刘濞又再度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天子诏。

呆立许久,终突兀冷笑一笑,将手中诏书双头抬到嘴边,狠狠醒了一把鼻涕……

“噗~~~~!”

“额啊~”

···

“年纪大喽~”

“才吹这么一会儿风,便都有些站不住了……”

轻描淡写的道出一语,刘濞便淡然侧过身去,期间不忘再用那张天子诏擦擦鼻翼,再将其随手丢给身旁的亲卫。

“赏你了。”

“万莫轻慢了这‘天子诏’。”

语调中若有似无的讥讽,只惹得那亲卫一时疑惑起来,一众吴国朝臣、将帅,却当即一阵哈哈大笑。

眼睁睁看着那封沾了不明液体的天子诏,被吴王刘濞如擦脚布般,随手扔给身旁的亲卫,那年轻使节只一阵牙槽猛颤,却不知是惧是怒。

刘濞却并没在再理会使节团,只侧过身,用眼角撇了眼那高高扬起的节牦,便对身旁的将官一摆手。

“拿了使节,毁了节牦。”

“——便在今日,广陵城头。”

“寡人,要祭旗开拔!”

众将官轰然应诺,使节队伍不眨眼间便已被拿下。

半个时辰后,吴王刘濞的身影,也终于出现在了广陵城头。

一同出现的,自也有那队被麻绳束紧整个上半身,跪地俯首的天子使节……

“长安天子派来的使节说:寡人,残暴无道!”

嘶哑的呼号声,将本就寂静的广陵城西墙一带,更安静到落针可闻。

城墙之下,民众们高仰起头,被日光刺痛了眼睛,还不忘抬手遮于眉骨前。

兵卒们则强自调整着粗重的鼻息,想要尽可能将胸膛的剧烈起伏压下。

而在城楼之上,吴王刘濞的语气,却是愈发讥讽了起来。

“寡人,残暴?”

“呵……”

“呵呵……”

“——长安天子,居然昏聩到了这种地步?”

“居然说寡人残暴??”

讥讽之语,只引得一众吴国将帅、朝臣都鼻息粗重起来,根本没觉得刘濞这话有什么不妥,反是望向刘濞的目光,愈发带上了一抹期待。

便在这成千万道汇聚在自己身上,且无不满带崇敬、期盼的目光注视下,吴王刘濞,终是将手中鸠杖掷下城墙;

那自王太子惨死长安时起,便日趋佝偻的脊背,也在这万众瞩目之下缓缓挺直……

“自寡人随太祖高皇帝,平灭淮南王黥布之乱,因平乱有功而得封吴王,尔来,足有四十载……”

“四十年呐~”

“普天之下,又能有多少人,能活的够四十年?”

···

“当年,寡人在二十二岁的年纪,来到遍布沼池、荆棘的吴地。”

“寡人的国相告诉寡人:吴地三郡五十三城,民不过一万三千余户,不足七万口……”

“——七万口啊~”

“都不够长安天子修皇陵时凿山之用!!!”

陡然一声咆哮,城墙下的民众心下一凛,城楼上的将帅却无不眼冒金光!

便见吴王刘濞怒目圆睁,以拳扶于墙垛之上,几乎每说一句,便要不受控制的在墙垛上砸下一拳。

“做了四十年的吴王,寡人,才终于有了今日。”

“自太祖高皇帝六年,那一万三千余户、不足七万口——到如今,吴国三郡五十三城,民四十七万户,足一百七十余万口!!”

“寡人,残暴吗?”

“寡人,残暴在哪里了呢???”

说着,刘濞不忘满带着冤屈,在身边环顾一周。

不出意外的没人搭茬,便继续再道:“自先太宗孝文皇帝元年,寡人得开山铸铜铸钱之权,至今已有二十四年。”

“这二十四年的时间里,寡人的子民,何曾给官府上缴过一枚钱、一粒米,来作为赋、税呢?”

“——寡人凭开山之铜、铸钱之利,让我吴地子民一百七十余万人,不再需要缴纳一粒米的农税、一枚钱的口赋!”

“到了长安天子口中,寡人,竟反成了‘残暴’之君……”

“呵?”

满含讥诮的话语声,只引得围观百姓、将官一阵动容。

连带着,也为心中生出的那个荒唐念头,而莫名感到一阵胆颤。

——长安的天子,当真值得效忠吗……

“长安天子的身边,有大奸臣!”

“这个奸臣,叫晁错!!!”

忽然间!

吴王刘濞突然高亢起来的声线,占据了小半个广陵城上空!

便见城楼之上,吴王刘濞一改平日里,那垂垂老矣,却又满面和善的姿态;

昂首挺胸,双手自然张开于身侧,任由亲卫们为自己穿戴起甲胄。

直到吴王刘濞穿戴整齐,又拿出一枚赤红色布条,缓缓将其系在额前,城墙下的民众们,才终于缓缓瞪大双眼。

“太!”

“太祖高皇帝的赤巾军?!”

刹那间,城楼之上,城墙之下——凡是身着甲胄的兵卒,都取出一条不知何时备下的赤红布条,再将其系于额前。

而后,便是吴王刘濞嘹亮的呼号声,伴随着一阵阵利刃出鞘、战马嘶鸣,彻底吹响了吴楚之乱正式爆发的号角。

“寡人年六十二,亲自挂帅!”

“王幼子年十四,亦当身先士卒!”

“——传寡人王令!!”

“——凡荆吴、百越之地,民年十四以上、六十二以下之男丁,悉数应召!!!”

···

“随寡人一起去长安——诛晁错,清君侧!!!”

“再问问那病重昏聩、头昏眼花,更已为奸臣所蛊惑的汉天子……”

说着,刘濞缓缓回过身,背对着城墙内,已开始自发组织起来的民众,来到城墙外沿,遥遥眺望向长安方向。

“问问他太子启,我刘氏的宗亲之情、血脉之亲……”

“究竟是否,当真!全然顾不得!!!!!!”

妈的,写了删删了写,怎么都不对,忙活到现在才搞完……

好好好,我成功被惹恼了。

今晚半夜有一更还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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