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2010年时,他来东洋视察家族在这边的产业,参观家族在这边开设的高端养老院时,顺便了解了“孤独死”和特殊清扫行业。
在东洋兄弟姐妹如同陌路,父母和子女之间数年不联络的比比皆是,每年都有不少老人孤独的死在屋里,发臭甚至已经化为尸水才被发现。
他当时在银座的夜总会一边和四十出头的银座第一女公关聊天,一边深入琢磨孤独死这件事,经过两个小时思考和阅读数据报告,决定进入特殊清扫行业,做起了收尸的买卖。
还别说,有多没少,一年稳当当4000万美元左右的营收,纯利润能有一半。
也是在那时,他细思了东洋人的私道德和公道德,庆幸通过私道德之研究多了一笔够自己小女买娃娃的收入之余,也为错过公道德红利而懊恼了数分钟。
明治维新以前,东洋人都穿和服。明治维新之后,上层社会中的男士开始流行穿西服,后普及全东洋。
就说此时这个时间点,喫茶室里的客人无一不是收入较高的群体,凡是男性,都穿着西服套装——西服、西裤、白衬衣、领带、皮鞋,这在东洋的男性群落已经成了成功人士和白领上班族的标配。
一般的男性白领至少添置三套西服,如果只有一套,会让周边的人感觉寒酸,领带起码五条,假如不能每天换西服,至少领带得换一下,不然会让同事觉得昨日夜不归宿。
夜不归宿就是去“干坏事”,虽然东洋人之间不太关心别人的私生活,但穿戴不妥的话,会让八卦的同事说闲话,也有可能存在竞争关系的同事来一手推波助澜。
下班后去居酒屋喝一杯的流行文化已经形成,歌舞伎町正是最兴盛的时候,但家庭生活水平刚改善未久,大多数工薪家庭的烦恼主要围绕“用钱紧巴”这一个,出轨文化刚冒出一颗小嫩芽,在外面乱搞还不能当作吹牛资本,反而得藏着掖着。
6=9+
假如条件允许,乱搞之人应该在身边常备一条调换的领带,上班时换新的,下班进家门前换上旧的,如此,便能顺利应付两大“邪恶势力”。
视东洋当下职场之现状,西服在东洋的发展依然会如同上一世一般,走入“战斗服”的老路。
过了九十年代,即使没来过东洋,但凡看过几部与职场相关的日剧,便会发现东洋的职场人士穿衣风格几乎统一,不论男女都是西服或从西服延伸出去的女式职业套装。
下班时间可以枝招展,上班时间必须统一,哪怕是失业状态,工作日的白天也必须西服笔挺出门,假装有工作,绝不能让他人看出自己已经失业。
西服对东洋男人而言是为了家庭征战职场的战斗服,哪怕是当下,不穿一身工整的西服,基本不用参加商社的面试,商社不会录取一名不将商社面试当作“正式场合”的职员。
夏日炎炎之际,东洋男性上班族依然会坚持穿西服,且比冬天多穿一件吸汗的内衣,随身携带的手帕使用频率飙升,行走在外,手帕不时得掏出来擦汗。
显而易见,东洋是西服、领带和衬衣的潜在大市场,随着东洋经济发展,需求量会逐年增多,这是一个大风口,且至少拥有七十年的黄金时期。
好消息是如此,坏消息是西服并不容易做,衣服可以挑人,有些衣服穿在一些人身上相得益彰,穿在另一些人身上互衬丑陋,衣服大可以只和前者做朋友。
做衣服的不能挑人,送钱的皆是客,甭管长相是否丑陋,甭管是否合适穿西服,都得好生接待,不仅忽悠着让客人多买几件,还要让客人高高兴兴离开。
要做到这一点,其他款式的衣服不会太难,西服就是大难特难,西服太吃身材,又高又瘦只需大小合适穿着不会太难看,若是又矮又胖,非得量身打造才能穿出一点人样。
大体来说,东洋男性整体偏瘦,也偏矮,这对生产企业来说好坏参半,好的一面是布料比较节约,成本可以压下不少,坏的一面是西服板型只是流水线作业不行,必须加入量身打造的元素。
而量身打造意味着工时的增加以及裁缝的培养难度增加,另外就是销售的环节变得烦琐。
工业化生产不可能像手工定制一样,历经量身、半成品试穿、修改完成、成品试穿、再修改的流程,而销售对象是上班族,无论时间精力和金钱都不可能付出太多,这就意味着西服必须一次搞定。
客户来到店里,选定一个款式,试穿后如果需要微调,驻店裁缝必须当场搞定,而且时间最好控制在半个小时之内。
这就意味着需要研发出一种新的生产工艺,绝大部分工序在车间完成,只留下一道“收口”的工序,通过收口让西服变得更加合身。
这种生产工艺既要让西服的成品有型,还得控制成本,只有价格合适,穿着又有型的西服,才能牢牢抓住上班族的市场。
按当下东洋白领的收入水平,一件西服定价在一个月的收入左右比较合适,即1万円左右。直营,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可以给顾客多让利,利润指标定低一点,比如单件7000円。
东洋当下有必要穿西服的上班族,保守估计200万肯定是有的,如果全部吃下,以每人每年购买1.5件进行计算,意味着一年逾4000万美元的利润,即使只吃下三成也有逾1200万美元。
这是一块肥肉,再难啃也得啃下,何况还有衬衣、领带、皮鞋、手帕以及配套的吸汗背心,整体利润完全可以再翻一番。
而且,他还有打造行政西服的想法,融入轻便、降温、不易变形等高科技元素,再融入廉洁的噱头,一身少说也得5万円起。
另外还得按照级别打造不同的款式,课长只能定制课长款,事务次官的款问都别问。
冼耀文在沉思之时,大和制衣的社长石津健介和一个女人正往喫茶室过来。
女人是森英惠,现年二十五岁,东京女子大学东洋文学专业毕业后,又在家族经营纺织厂的丈夫支持下进入裁缝女子学校学习裁缝技能,最近刚刚在武藏野馆附近的拉面店二楼开了一间名为“日吉屋”的定制洋服店。
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东京这里的服装从业者同样也有,石津健介在一次同行聚会中认识森英惠,交谈中两人在服装的认识上产生了共鸣。
这次大会长要找他聊聊工作,并指明还要聊一聊洋服,他便邀请了森英惠,打着将对方拉进大和制衣的主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