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切记,此法不可妄用,夺舍者,损己,亏身而伤魂,失本源而难登高天,此法借道胎化神,虽称不上真正的夺舍法,却也是可一不可二!”
“待到他日修为遇到瓶颈,再善用破之!”
声音落下后,林初生也缓缓睁开了眼,朝着温无琊一拜道:“多谢师尊,弟子必将谨记!”
之后,就没了声音。
林初生等了片刻,忍不住微微抬头偷瞄了一眼,发现师尊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看,顿觉浑身都不自在。
可对方不发话,林初生也不敢随意开口,只能兀自等待。
一直等了许久,才再次传来温无琊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中,多少带了几分深意。
“你此番归来,就没什么话……想对为师说?”
林初生心中一凛,却是更加不敢说话了,心中不断暗忖,莫非师尊他老人家,知道了?
忽然,温无琊又话锋一转,继续问道:“还是说,你……信不过本座?”
温无琊说话时,并没有散发什么威压,但林初生额头却渗出了冷汗。
尤其这“为师”与“本座”二字的转换,让他意识到,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了。
于是再三斟酌后,他犹豫着开口:“那个……弟子此行外出,是为了……杀钱元师兄!”
温无琊在听到这话后,神色不由一僵,他的本意,是想让林初生更加深刻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身份。
作为他悬道山山主的亲传弟子,虽然没有公布出去,但至少心态上要有所转变。
他也想借此机会,教导林初生师徒之间,无需太过拘谨,在修行上,可以问,甚至可以主动索要一些资源!
尤其在踏临筑山境后,修行的速度会逐渐缓慢,需要的资源会越来越多,若单凭自己,终会慢人一步。
既拜了师,自当靠师,然后尽快成长起来,否则,他温无琊收这个徒弟作甚?
不如不收!
可温无琊没想到,这小子一开口,就是杀人的事。
这一年来,温无琊虽然一直在闭关养伤,不过对于林初生与钱元之间的矛盾,他也知悉一二。
但这是小辈之间的事,需要林初生自己去应对,也是他成长的阶梯。
此刻见林初生如实说来,他也只是点了点头,道:“被同门欺压,以道殉道,不为过。”
林初生在说完后,便抬头一直偷瞄,见师尊仅仅只是顿了顿,并没有露出任何怒色后,才松了一口气,暗道师尊果然是知晓的。
见并没有被责怪,他心中多了一份底气,接着又小心翼翼开口。
“弟子在斩杀钱元后,又遇苏北邙、严叶二人围剿,于是弟子将这二人……也杀了!”
温无琊脸上神情再次一僵,又很快缓和,道:“既是被人围剿,以杀破局,不为过!”
林初生又是偷瞄了师尊一眼,然后继续道:“还有……北望城城主之死……与我有关!”
温无琊手一抖,问道:“还有谁?”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以林初生的修为,显然不可能独自应对北望城城主。
实际上,北望城城主死亡的消息,到现在都还无人知晓,连北望城主府的人,都以为城主只是外出办事去了,还未归来。
林初生则以为师尊都知道,只不过是想让自己主动交代,便没有太多犹豫,道出二字。
“吴勤!”
又见师尊并没有露出任何或奇怪、或惊讶的神色,林初生心中再次肯定,师尊他老人家,果然都知道!
但其实,温无琊的内心已经在抽搐。
城主嫡子身死,引得城主亲至,说得通。
至于吴勤,温无琊早就有所关注,对其身份,同样有所猜测,这也是他不让红瑶去管对方的原因。
因为若真如温无琊猜测的那样,吴勤背后之人,悬道山惹不起。
就算吴勤带着某种目的而来,大概率也不是为了一个小小悬道山,多半是为了正一道。
倒不如说,这正好合了温无琊的意!
如此一来,辟海境的城主会死,同样说得通。
心中种种思绪,温无琊表面上却是面不改色,道:“北望城主以大压小,欲杀本山主亲传,死有余辜,不为过!”
此言落下,温无琊又是盯着林初生一阵注视,对方那模样,显然是话还没有说完,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子出门一趟,究竟干了多少大事!
林初生见师尊仍然没有怪罪,底气更足了,索性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
“弟子……还遇到了岐黄山与正一道的人堵截,包括岐黄山山主亲传裘大峪,正一道真传张青……!”
温无琊听到这话,再也坐不住,嘴角都在抽搐,甚至不等林初生说完,便打断道:“你将他们……也杀了?”
林初生眨了眨眼,老老实实道:“师尊放心,弟子有分寸,并未要他们性命,只是将他们打伤,然后……顺走了他们身上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