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看着桌上的那袋生长素,微微出了神。
而姜雪荣刚走出屋子,就看到了倚在房檐下的姜祈安。
月明星稀,月光将他的影子折射在廊下的台阶上,姜祈安仍旧是一袭黑衣,戴着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夜色中,离得远,她还是看不清姜祈安的神情。
姜雪荣微微愣了愣,还是抬脚走了过去,在距离姜祈安一米处站定。
姜雪荣:“祈安,等到了塞北,我给你做手术,你可以选择保留你想要的性别。”
姜祈安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即猛地抬头,脸色惨白得如同鬼魅一般,唇瓣嗫喏着,却未曾发出一言。
姜雪荣:“我能理解你的为难,但这不需要自卑,世间万物,总有那么一两个与众不同的,这很正常。”
说完,姜雪荣笑了笑,打了个哈欠:“不跟你说了,我去睡觉,有什么事,天亮再说吧。”
姜雪荣刚想走,姜祈安就快步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腕。
姜雪荣侧目,月色下,两人四目相对,姜祈安眼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攻击性,只问:“你不怪我瞒着你?”
姜雪荣想了想,摇摇头:“只要是人,都有秘密。”
何况,一路走来,姜祈安帮助了她许多。
姜祈安似有些痛苦,眉宇间是深深的纠结之色:“姜雪荣,我不是好人…”
姜雪荣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不动声色的将手腕给抽了出来:“姜祈安,我也不是个好人。”
说完,姜雪荣便不再逗留,转身离开,很快就进了不远处的房间里。
他们因利益而聚齐,或许终有一天,也会因利益而散场。
姜雪荣心里清楚,姜祈安说的话都是真的,可真相对她来说不重要,而姜祈安想要的远比她这个人重要。
她又何尝不是呢?
此时,唯有姜祈安停在原地,抬眸看向天边那一轮圆月,道:“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
然而,姜祈安没有等到答案,因为不会有人回答他。
情之一子,最是无解。
三人中,唯有姜雪荣睡得最熟,贺砚和姜祈安都彻夜未眠。
翌日天明,姜雪荣是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的,伴随着春雨十分恼怒,却还刻意压低的声音。
“你们真是放肆,这可是夫人的房间,什么事不能等夫人醒过来再说吗?非要现在禀报?”
有人回:“可后院真的出了事,夫人是这后院的主子,春雨,你就进去禀报一下吧,家主不在,我们只能找这贺家的当家主母啊。”
“是啊,再不去,这都要闹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