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就这样看着姜雪荣在那里捣鼓着，避开了海面上的漩涡和那翻涌而来的巨浪。

尽管有木头和尸体撞击，可他们乘坐着的东西却只是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就恢复了平静。

贺砚内心是震撼的，尽管他见多识广，也难以用语言描述出此刻内心的感受。

但贺砚敢确定一点，姜雪荣并非是他们时代的人。

虽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这样强大的产物，并非是他们这个时代的人可以造出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都是一片黑暗，贺砚觉得此刻他们应该潜得很深很深了，在窗边往下看去，已经看不到亮光了，往上看，也只有细碎的亮光。

他们安全了。

姜雪荣也走了过来，看到贺砚已经从趴着调整为坐姿了。

姜雪荣面上有几分尴尬，她该怎么解释这些超脱这个时代的科技呢？

她还没想好开场白呢，贺砚就率先开口了：“我知道你肯定是有秘密的，这些我都不会说出去。”

姜雪荣笑了笑，顺势坐下：“我顺便用仪器给你看看腿吧。”

一边从空间里拿东西，姜雪荣一边解释：“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对比你们现在的时代，我想我应该来自几千年后的另一个时空。”

毕竟，这是个架空的朝代嘛。

贺砚的眼眸突然就热了，有些激动：“难怪，难怪你身上有许多我无法理解的东西...”

贺砚问她：“几千年后，大陆会统一吗？我们还会打仗吗？”

姜雪荣不知道怎么说，实在是历史书上就没有北宁这个朝代啊。

姜雪荣想了想，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的大陆，兴许不用等到几千年之后就能完成统一。”

姜雪荣本是瞎编，可没想到，今日之言，在若干年之后竟然一语成谶。

贺砚看姜雪荣的眼神是炙热的，贺家历代为了守护北宁，子子孙孙战死沙场，他的父辈，足足有十八个兄弟，可几乎都没有办法活过三十岁。

贺家历代荣耀满门，可他们也因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然而他们为国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却是天子的疑心，要他贺家满门背上通敌叛国之罪。

贺砚寒心，贺家的列祖列宗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也是无比寒心。

可即使这样，贺砚仍然不忍百姓受苦，一场海啸，北宁亡国，他痛心不已。

他希望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天下归一，百姓安居乐业。

贺砚略微有些哽咽：“唯愿天灾早日过去，属于百姓的黎明早日到来。”

姜雪荣听得心头一热，她曾经也是行走在黑暗中保护华夏子民的一份子，她深知贺砚此时的沉重的心情。

灾难也好，战乱也罢，受苦的永远是底层人民。

他们已经比大多数人好太多了。

姜雪荣轻轻握住贺砚的手：“会的，会过去的。”

贺砚低头，就看到了姜雪荣那双杏眸中的泪，不知出于何种心理，贺砚轻叹一声，伸出那双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

贺砚：“若是没有你，我怕是早就押送刑场，如今生死都不知了，雪荣，多谢。”

姜雪荣一愣，随后摇摇头：“你我虽是殊途，可如今也算同归，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