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荣这才恍然大悟,是有名望的老师啊,难怪能让这么多人都听他的。
只不过,现在往高处走的用处也不大,等这回的海啸来了,都城方圆百里之内都会成为一片汪洋,而且这种现象,会持续长达数月,水位线才会逐渐降下去。
等到那个时候,北宁已经不复存在。
若是想要活命,除了爬上巍山,爬上巍山显然不现实,那就只有大家一起合力做竹筏,顺着江流漂流而下,若能舍弃家当,速度快些,兴许能够活命,光靠腿,是没有用的。
所有人都听闻玦的话往上走,但是只有姜雪荣一行人还在顺着这条路走,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要改变方向的意思。
突然,有人朝着姜雪荣走了过来,只不过还未靠近,魑魅就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寒声问:“来者何人?”
姜雪荣身后的死士也一个个目光警惕的盯着前方。
闻玦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大声开口:“姑娘,你带着你的人,跟我们一起往高处走吧,你这十多号人呢,水位线都涨到你的膝盖上面了,再这样下去,你们会没命的。”
雨很大,隔着两米远的距离,姜雪荣也不太能看清闻玦的样貌,她知道闻玦是好心相劝,但是她确实不需要。
魑魅一听是闻玦的声音,就低声问姜雪荣:“主母,这,您看要怎么处理?”
别说都城里的百姓了,就连他们这些死士,都是很尊敬闻玦的,闻玦教书收学生从不看身世背景,他是真真切切的在为北宁培养人才,闻玦是个好的教书先生,有学问,有见识,能体会人间疾苦。
死士们听到是闻玦,那警惕之心也都放下了。
姜雪荣自然发现了,她本不欲多管闲事,但是想起魑魅说的那句:闻先生是真正的忧国忧民之人。
姜雪荣还是开口了,拱手作揖:“先生好意,我们心领了,我和我的同伴自有去处,先生若是信我,便也听我一句劝,赶紧做竹筏,弃重物,顺江而下,或能向死而生。”
说完,姜雪荣也不管闻玦什么看法,带着人就快速的走了。
她说这一句,已经是冒险,别的自然是不愿意再多言。
闻玦还想再问:“姑娘,姑娘,此言何意,能否详细告知?”
然而,显然是不能,姜雪荣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
水里真的很冷,闻玦打了个寒颤,转头就看到有人踩滑,直接从高高处滚到水里,发出一声惨叫。
闻玦赶紧跑着去救人,却发现鲜血瞬间就染红了水面,周遭响起了妇人和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声。
闻玦呆住了,原是滚下来之后,腹部被锋利的木头刺穿了腹部,当场丧命。
闻玦脸色惨白,再次凝神去看,大家确实都往高处走了,但是雨势太大,路太滑,走一步简直是难如登天,这样的速度根本爬不上去。
而不知道是不是闻玦的错觉,他总觉得,雨势又大了,水位线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