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内,夜无眠把云生交给龚大夫瞧了。
经过一番望闻问切之后,龚信沉声道:“本来只是普通的风邪入体,并非什么大病。但这稚童体内,却有一股极其独特的阴郁毒气,已侵入经脉,损害了身体基底,影响一生。比之其他幼儿,更容易生病,也会更短命一些。”
“阴郁毒气?”夜无眠眉凝如墨,久久舒展不开。
正常幼儿体内,如何能有阴郁毒气,必是后天所致。
而后天原因,夜无眠想起了那夜关王庙中的两种可能。
还未待深思,龚大夫“咦”了一声,道:“这阴郁毒气,似曾相识……哦,是了,前两天,有个从武功山而来,但是家住萍乡城的妇人,她的孩子,也因类似的症状,来找老夫看过病。那孩子体内的阴郁毒气,恐怕还要重些。”
当着龚大夫的面,夜无眠没有多想,只是道:“还请龚神医施展岐黄之术,为我这小弟好生治疗吧。”
龚大夫不敢摆什么架子,忙道:“神医自是不敢当,在下姓龚,单名一个信字,字瑞芝,你称呼我为瑞芝即可。”
夜无眠粗看了眼龚信,见他年龄四五十岁左右,是自己年龄三倍有余。
如此长辈,自己怎能轻易称呼其字?这名医也是无稽了。
不过,有本事的人,一般都比较古怪,夜无眠也不好多说什么。
再看龚信时,他已打开一个匣子,取出一个金丝百兽针灸袋摊开,拈住银针,刺向云生的一应穴位。
“龚某先用岐黄针,压住这孩子体内的阴郁邪气,不使其上行,以免与风邪病气合流。一旦合流,麻烦就大了。”
果然不愧是名医,龚信在中府穴、伏突穴、天突穴等处施针完毕,登时便见云生脸上一股黑红之气,慢慢沉降下去了,颗颗细密的汗水沁出。
似乎是感受到热,云生的小手伸出襁褓以外,胡乱抓着,探索着。
夜无眠看得心疼,把手伸过去,任他抓住了,低声道:“云生乖,哥哥在,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
听到“哥哥”二字,又想起方才夜无眠也说云生是自己的“小弟”,楚烟脸上一喜,看着夜无眠,也看着云生,暗暗点了点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近两刻钟之后,龚信将各处穴位的银针收了,一一嵌入布袋之中。
夜无眠再看云生的脸时,滚烫的红云已退,只留幼儿的淡红白肤色。伸手摸之,总算没有先前那般烧了。
“老夫把那阴郁邪气,都暂时压了下去,高烧便退了。只是,风邪之气还在体内,须用些药物,好生将养着。以这孩子的体格,须得休养七日,还得趁外面天暖,才能带出去。否则,最好只在室内活动,免得好了又复发。”
龚信的思路很清晰。
云生体内,既有两股邪气,便不能混治,须得讲究个分治。
先以岐黄针压制阴郁邪气,不使其助长外来侵入的风邪病气;再使用药物,单独攻克风邪病气。
夜无眠一听他的做法,便知其果然是良医无疑,接过他开出来的单子,连连道谢。
付过诊金后,作别回到屋内。楚烟主动请缨,拿着龚信开出来的方子,去药铺买药。
半个时辰后,夜无眠看着她铺开在眼前,那满满一地的药物,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是搬空了那个药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