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模作样扫视纸面,念道:“否极泰来但无口,西有一女南北走,一人望月月偏左,三水滴落一指头。”
元志脸色变换,暴怒!从布囊里抽出昨天那封信,揉成团砸到尉茂身上。
尉茂展开后一看,不禁汗水直冒,上面是一模一样的三个字“不要脸”。“你再念这封呢!”
尉茂腚下还没坐热,又起身替父赔礼,解释:“我阿父斥责的应当是我,在皇甫氏出事前,我恰也寄去洛阳一封家信。”
“满嘴狗屁!”
“这次小子说的是实话。”面对元刺史的暴怒,尉茂立即把自己想过继给别人当儿的事讲述,只有这种情由,才能把“不要脸”的矛头转到自己身上。
“昂。那是该骂你。”元志曾经怀疑尉茂是尉骃私生子的念头,重又涌上,一时间不但不恼尉彝了,还生出许多同情。“叫你来,是问岛夷无根的事,你告诉我此人来历,盈居书坊私卖秽书之事便揭过。”
“那人每次都叫不同的人来我书坊送书。”
元志威胁:“洛阳已经来人查皇甫静暴卒之事了,尉茂,你父亲不管你,我不能不管。”
“我对岛夷无根的身份隐有猜测,但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所以不敢说。”
“无妨,我会查清。”
“我觉得是我们学馆的馆长尉真远。”
元志深呼吸,看着这狡猾少年,指着院门方向说道:“我数三声,你要是还没滚……”
“我这就滚。”
尉茂迈下木亭拔腿就跑,这时候他绝不能去找尉夫子,就决定先回书坊和掌柜交待几句再回牧场。他骑着马,目光远,快到竹笈街的时候,看见了慌张奔跑的曲融。
今早,曲融跟家人说去城南牧场,实则是去东月坊找飞鸣。上回那厮役跟他说了些狂妄的话,他犹豫了好几天,越寻思越觉得对方讲的“鸟会飞、鼠会打洞”有理。
相传孟尝君不也被鸡鸣狗盗之徒帮助过么,或许飞鸣真有办法帮自家争到盈居书坊呢。
可是曲融到了东月坊才得知飞鸣被官府抓了!曲融生性多疑,在竹笈街走走停停,总算听到了一些议论飞鸣的闲言,这些议论几乎都是说飞鸣被抓的原因,是煽动旁人做坏事。
曲融吓坏了,立即往家跑,跑到半路他喘着粗气停下。不,他害怕什么?他又没被飞鸣煽动,幸好,幸好他那天拒绝了对方!曲融掉转方向,他要去牧场,全当不知道飞鸣的任何事,不记得飞鸣这个人!
此刻,尉窈在牧场遥望明堂,母亲曾被天子召见于明堂,这样有本事的阿母,她身为阿母的女儿,怎会懦弱!她岂能由着飞鸣那刁奴散布讹言而无可奈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