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曜的意思很明显,你这兵曹掾识相的话便如那田功曹一般,急流勇退,让出职位。
但是
苏曜没想到,此人也不知道是真的愚蠢还是怎地,竟然跟他辨起来。
“府君明鉴。”
“卑职乃是先太守遇害后补录的兵曹掾。”
“自那以后,辽东战乱频仍,贼寇四起,非卑职一人之力所能扭转。”
“卑职有过不假,但卑职自问,已竭尽所能,恪尽职守。”韩忠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竟是寸步不让。
苏曜闻言,眉头一皱,他没想到这位兵曹掾竟敢反驳自己。
不过,他并未立即发作,而是冷冷地打量了韩忠一番,缓缓说道:
“恪尽职守?”
“那我且问你,这几年间,辽东郡兵可有扩充?兵员有多少?”
“部队训练可有加强?可战之兵又有多少?”
“如今边防可有改善?今年贼兵犯境有几次,你的胜果又如何?”
韩忠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他张了张嘴,除了报上来一个在册两千余郡兵的答案后便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苏曜的问题直接戳中了他的软肋。
这几年来,辽东战乱不断,郡兵非但没有得到扩充和加强,反而因为战事频繁和财政困难,兵力不断削弱,训练也几乎停滞。
边境防御更是形同虚设,不但鲜卑乌桓人有所犯境,连东北的高句丽人都开始来打秋风了。
这样的情况,苏曜从卫明和王凌等人的调查中虽然不说了解的清清楚楚,但也是知道個大概的。
辽东这几年没有太守主管,一片混乱,这些事情是免不了。
面对韩忠的哑口无言,苏曜冷冷一笑,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堂下的众人,沉声道:
“韩忠,你身为兵曹掾,掌郡中军事,却对郡兵情况一问三不知,这便是你所谓的恪尽职守吗?”
韩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苦苦哀求,一边把眼神望向周围的同僚们,请求支援。
然而众人见状却都纷纷避开视线低头不语,生怕引火烧身。
这一来二去,他们也都明白了,这位新任太守可不是好糊弄的,不愧是凭着战功封侯的人物啊。
无人声援,甚至于,还有那落井下石之辈:
“韩曹掾!”
“府君这是给伱体面,还不快快认罪谢恩!”
田韶怒斥道:
“莫非,你真要等到府君动怒,降罪于你,才肯认罪服软吗?”
韩忠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低下头,叩首苦涩地说道:
“卑职知罪,愿请辞兵曹掾一职。”
苏曜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看在你尚有几分自知之明,我便饶你这一次。”
“自即日起,你便降为兵曹掾属,协助新任兵曹处理军务吧。”
韩忠听到自己没被彻底赶尽杀绝,松了口气:
“谢府君开恩!”
兵曹掾属,起码他还留在了兵曹事情还不至于无可挽回。
只是不知这新任兵曹掾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