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篱视线看过三人,对雪柳的依仗很清楚,对春月的担心也明白,不过,她心里笑了笑,那些都与她无关。
庄篱对东阳侯夫人施礼:“母亲息怒,我不是这个意思,正因为夫人不放心,才不能纵容这种行为。”
不待东阳侯夫人说话,她上前一步,看着跪在地上的雪柳。
“以前世子不在家,这个院子里没人管,出了事你去告诉夫人是对的。”
“现在我来了,这院子里的事你不能越过我。”
东阳侯夫人生气的拍了怕桌子:“我都说了,是我让她这样做——”
庄篱拔高声音“母亲,您听我说完。”
东阳侯夫人一顿。
她还敢喝斥她!
哪个是儿媳?哪个是婆母?
“我初来乍到,年纪又小,你让她看着我那边没有错,是为了我好为了东阳侯府好,这件事没有错,错的是雪柳不该不先来问我一声。”
“如果她来问,我会跟她说清楚,我懂医,我知道自己的症状,不问我,问问春月其他人,春月也可以告诉她是没睡好,她再来告诉母亲,也可以跟母亲说明白。”
“结果她不问,什么都不清楚就跑来告诉母亲,她是我的大丫鬟,母亲默认她最了解我的情况,信她的话,导致母亲受惊又恼火,而我为了让母亲安心,不得不解释清楚,看起来如同忤逆了母亲。”
呵,还看起来忤逆了,东阳侯夫人心里冷笑,果然,人家就不觉得这是忤逆。
“我新进门,对母亲来说是个陌生人,从陌生到熟悉需要时间,也需要顺畅的沟通,我不想以后再这样的事,她的错说小是莽撞,说大,就是挑拨婆媳,搅家宅不宁,这不是对我怎么样,是对母亲不好,对东阳侯府不好。”
听到这句话,掩面哭的雪柳又是恨又是气,这个女人真可恶!给她扣上这么个罪名!
她跪行上前一步,泪流满面看着东阳侯夫人:“夫人,我没有啊,我没有挑拨。”
东阳侯夫人看了她一眼:“行了,别哭了。”
的确雪柳这次做事也不好。
如果知道庄篱懂医,今次也不会这么尴尬,训斥儿媳也没个理由,只能硬靠着婆母的身份。
雪柳掩住嘴不说话了,泪流得更凶。
庄篱看她一眼,不说话了?那轮到她也来讲讲人情了。
活人的。
“世子送我回来,不是让母亲生气的。”庄篱看着东阳侯夫人,接着说,“世子希望母亲您平安顺遂,如果因为我,您受惊心烦,世子必然愧疚不已。”
她说着屈膝深深施礼。
“您对我不熟悉,我表明的心意您不信,难道您还不信世子吗?他万万不敢也不想让母亲您心神煎熬,他日夜祷祝母亲您喜乐康健,祈愿东阳侯府家事和睦。”
“世子对我大恩深重,我不能让夫人因为我心烦意乱,不了解根由胡乱揣测传言,这不是对我不敬,也是对世子,对夫人您不敬。”
她可敢说,也真会说啊,口口声声世子,都把世子摆出来了,当母亲的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儿子还没回来,她把这个儿媳赶出去吧?
一切都是为了儿子,为了景云,她先忍了。
东阳侯夫人冷冷说:“你不用说这些有的没的,雪柳你不用就罢了,这个家里你都不熟,我们都是不了解你的陌生人,以后你那里有什么事,等景云回来跟他说罢,我们也不过问了。”
庄篱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东阳侯夫人打断她:“行了,你回去吧。”
庄篱应声是:“媳妇告退。”
东阳侯夫人被噎了下。
让不来就不来,让走就走,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但如果质问句什么,你说一句,她回你十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