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药堂,石榴将衣裳拿给几人,让李继忠李继祖还有李荣棕都先换下身上的衣裳。
他们淋了雪,衣裳本就润湿,先才又下山坡救人背人的,也沾了泥在身上的,还是换掉妥当。
等他们换好,又拿了剩下的两身从里到外的衣裳让他们帮着给李继和换下身上那一身泥糊糊又带血的衣裳。
李继和还没醒,石榴找药童借了个炉子来将一碗粥给煨着,另外一碗便端去了隔壁。
李荣松刚把腿给接好,秦大夫正交代着医嘱,要好好养着,别逞能,伤筋动骨一百天,一定要好好在床上养至少三个月再下地,还这么年轻,一个养不好,到时候成了跛子,那可是一辈子的遗憾。
李继祖在旁替他回着话,保证一定让他好好的将养,好好的一个后生,要是成了跛子,那可是大事。
等秦大夫出去了,李继祖问着李荣松:“荣松,你感觉咋样?哪里痛可得说出来。”
刚才接骨,他和忠堂哥两个人按着荣松,荣松叫的那声儿听的他也是头皮发麻呢,要生生将歪了的骨头给干脆打断再重新接上,那份疼痛,可不是一般人都受得住的,没见荣松这一直都没蹦出过一句话来嘛。
李荣松摇摇头,没接话。
李继祖只以为他是疼的说不出话来,便让他好好休息。
“大堂哥,你咋样了?”石榴端了粥进来,“饿了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李荣松看着她特意出去买的粥回来,本来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的,也不好拒绝这份好意,只得接了过来,自己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清香的白米粥,吃进嘴里他却一点味道都吃不出来,只觉得满嘴发苦。
囫囵的吃完,李荣松忍不住道:“二叔咋样了?醒了吗?”
石榴摇头,“还昏睡着,马大夫已经将伤口给止血上了金疮药,也开了药喝了,到底咋样,就看晚上能不能醒了——”
李荣松目光微闪,“好人有好报,二叔一定会没事的。”
石榴点头,“一定会的。”
李荣松转头便看向李继忠,“大堂伯,我这腿也接好了,我想先回去,家里头肯定担心着,我也不放心琼——”
李继祖听着不由道:“这会儿出城怕都天黑了——夜路不好走,你这腿刚接好,受得住吗?”
李荣松忙道:“我受得住的。”
李继祖一想家里人估计都担心着呢,要是今晚他们没人回去报个信,肯定都睡不下——
当下便出去问过了秦大夫,得知李荣松现在可以赶路,只路上要注意慢着点,别太颠着了,回家也要好好将养着。
如此李继祖便跟李继礼和石榴说他们先带着李荣松回去,也跟家里面报个信回去,等明儿个,他再往城里来看李继和。
正好饭馆的饭也送来了,石榴便只好让他们带着路上吃。
秦大夫给开了一堆药让药童抓了交代李荣松回去一定要按时喝药,李荣松要结账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没钱。
石榴见状便让他们只管走,她这里有,先垫上就是。
李荣松听着,心里更不是滋味,被李继祖两个抱着上了牛车安置好,牛车缓缓驶离药堂出城去。
刚出了城,城门就落了钥,天爷黑了下来,李继祖找附近的老乡借了个火把一路照着亮,李继忠顾着车上的伤号,将牛车赶得稳稳的,快不起来。
李荣松却巴不得能快点回到家,先才断腿痛得他说不出话,人又多,他没能找到机会。
这会儿他只想赶快回到家,见到爹,亲口问他一句,为啥这么做。